那文官啐了一口,罵兩人道:“要不是本大爺要務在身,倒願意陪這小妹妹玩玩,可惜今天沒這個心思。阿虎,將他們兩個宰了。”

那阿虎狠狠咬了咬牙,一抖鏈子槍,縱馬上前罵道:“他奶奶的,快來受死,莫耽誤老子時間。”

阿虎離柴嫣越來越近,柴嫣看清了他的面貌,突然吃了一驚,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他。”

聶遠並未注意到柴嫣反常神態,緩緩抽出劍來,只是他手腕無力,青霜劍握在手中晃動不止,看得阿虎哈哈大笑道:“又是個裝模作樣的。”

柴嫣突然跳下馬來,一手將聶遠握著的青霜劍接過,一臉冷峻地大踏步朝阿虎走去。

聶遠連忙下馬拉住了她道:“阿嫣,不要衝動。”誰知柴嫣一把將聶遠甩開,將劍尖拖在地上,仍是冷冷盯著阿虎。

阿虎突然渾身打個寒顫,眯縫著眼看了柴嫣半天,撓撓頭想不出什麼時候見過她。

柴嫣越走越近,阿虎一揚鏈子槍,朝柴嫣劈頭甩去。聶遠叫道:“小心!”

柴嫣突然仰身一避,已一劍刺在了阿虎腳掌。阿虎吃痛翻身落馬,就地打了個滾,用個“金蛇纏身”式將鏈子槍在自己周身環繞一圈,要將柴嫣逼開。

柴嫣後退兩步,挽個劍花,重又上前和阿虎鬥作一團。聶遠在後看著,見柴嫣用的劍招都是些江湖上最為尋常的招式,但卻隱隱有鬼谷劍法的影子。

阿虎的鏈子槍甩起來範圍極大,柴嫣近不得身,十分焦急。聶遠在後看著,眼見這阿虎的鏈子槍用得並不高明,若是自己武功尚在,只需趁他一鏈揮過的間隙出快劍便能破之,但柴嫣絕沒有這等速度。

過了十餘招,柴嫣趁阿虎鏈子槍剛從她面前甩過,猛地強行逼近身來。阿虎連忙左手一拉,右手攥住槍頭擺了個回馬槍。

他身高臂長,柴嫣一個不慎竟被槍尖劃在了臉上一道血痕。兔起鶻落間柴嫣也一劍刺在了阿虎攥著槍頭的手腕上,阿虎急忙放開鏈子槍按住手腕,蹲在地上呻吟不止。

聶遠心知這一招魚死網破的打法絲毫心軟不得,而柴嫣用得就十分狠辣,正得精髓,看著他心裡暗驚。

卻見柴嫣又翻身到阿虎身後,一手托起阿虎下巴,一手將劍放在他咽喉上狠狠道:“阿虎!你還記得本姑娘嗎?”

聶遠看得一頭霧水,這阿虎看著和普通的練武人並無二致,只是上了些年紀。若說做了朝廷爪牙,一把年紀還是個下手,混得也實在不怎麼樣。

“你……女俠……女俠是誰,小的什麼時候得罪了女俠?”阿虎按著手腕不敢動彈,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見過你,你叫阿虎,還有一個老女人叫阿龍,你們拐帶普通人家的小孩賣到買家手裡。怎麼,現在尋了官家做靠山,以前那些不光彩的事就都一筆勾銷了?”柴嫣冷冷道。

“你!你是……你是那次……”阿虎話說到一半,柴嫣突然按住了他嘴,手中劍在他咽喉一劃,殷紅的血染紅了青霜劍冰冷的霜刃。阿虎癱在地上,已然斃命。

聶遠愣愣看著柴嫣這般殺人不眨眼的模樣,驚得目瞪口呆。

片刻後他回過神來,跑上前去從柴嫣手裡奪過來劍,看看阿虎慘狀,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柴嫣道:“你怎能這般狠毒?”

柴嫣未及回答,那朝廷官員突然縱馬撞來。柴嫣一把將聶遠推開,自己也側身躲過沖來的快馬。

那官員勒住馬,拔劍欲砍,柴嫣突然靠近飛身躍起,用個空手入白刃飛身按住這官員手腕,又在他神庭穴上曲指一磕,那官員便渾身癱軟跌下馬來。

柴嫣一腳踩在這官員持劍手上,又俯身壓在他胸口,將手作虎爪式卡在他喉嚨上道:“本姑娘問一句,你說一句,知道了麼?”

聶遠快步上前攔阻柴嫣,柴嫣一揮手道:“你不用管我做事,對付這種人,就要用這種辦法。”

聶遠看著柴嫣惶然失措,他還沒見過這樣的柴嫣。但他見柴嫣好像認識那阿虎,心想這其中一定有他不知的原委。

柴嫣隨即又盯著自己膝下這人問道:“本姑娘問你,你是誰的人?”

那官員唯唯諾諾道:“小官是……是朝廷的人……”

“廢話!本姑娘問誰派你來的?”柴嫣嗔道。

“是……樞密使趙延壽大人派小官送上密信……”

“給誰的密信?”

“給……給契丹皇帝的。”

柴嫣看看聶遠,朝他做了個鬼臉道:“看吧,就是要這樣做才對。”說罷她低下頭,看了這躺在地上的官員最後一眼。

聶遠見她似乎要在手上發力,連忙阻止道:“阿嫣!沒必要害他性命!”

柴嫣猶豫著鬆開了卡在他咽喉上的手,那官員求饒道:“求求女俠饒命,趙大人還派了十幾名護衛護送著兩位大人去見契丹皇帝,小官不過是個跑腿的,提前通知個訊息罷了。”

柴嫣起開身,對尚躺在地上的這人道:“信留下,人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