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這時候殺他?這不合寒鴉的規矩。”轉魂道。

“不關組織的事,就以屬下個人的名義殺他,屬下絕饒不了這個叛徒。”梭鏢客恨恨道。

轉魂慢慢走回打坐的角落坐下,似乎是默許,梭鏢客和勾魂客兩人隨後告退離去。

……

且說此時城中,正一教掌門鍾正棠和南少林釋大師兩人正在路上同行,身後各有數名本門弟子跟隨。

鍾正棠請斷情書生前往山中拜訪,至今未有結果,心中不安。釋大師只得勸說幾句,且看稍後英雄大會形勢如何,隨機應變。

幾人走在路上,見得四處都有武者陸陸續續往郭府而去,其中不少都是聞名已久、但未嘗一見的武林好手,當下都是心中暗暗吃驚。

又見得城中已沒有了前些日隨處可見的巡防兵士,料想戰事緊急,只怕戰爭離潞州城已經只剩下咫尺之遙。

釋大師正行走間,突然問鍾正棠道:“鍾道長,你來北地已有許多天了,可知眼下戰事到底如何了嗎?”

鍾正棠微微點頭道:“實不相瞞,依貧道所見,潞州城已是危如累卵,契丹騎兵若是分兵疾襲而來,以潞州城現在的守備,一兩天內便要淪陷。”

釋大師奇道:“既然潞州城已經危在旦夕,這關頭的英雄大會,竟然還能引得許多路人士前來一聚,看來這武林上的朋友,倒確實不乏有膽色的好漢。”

鍾正棠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這英雄大會才稱得上名副其實,因戰事將至便不敢來赴英雄大會的,原也算不得英雄!”

釋大師聽了這話,也是開懷一笑。之後兩人一路上又撞見不少熟悉面孔,眾人問過好,又一齊朝郭府走去。

眾人一路談笑風生,正行走間,突然見得前街拐角過來七八個年輕男女弟子,這群弟子都是儀態俊雅,為首兩人年紀比弟子稍大,乃是一對夫妻。

卻見這對夫婦中的丈夫身形修長,身著一身灰白相間的長袍,長袍拖地,優雅華貴,落落大方。

此人面容白皙,卻又並無紈絝子弟那般塗抹痕跡,嘴唇上的兩瓣淺淺的鬍鬚就如另兩道眉毛一般,又像白壁上的一點微瑕,此人舉手投足讓人看來都舒服至極。

和他挽手而行的夫人身著一件白紫相間的長裙,裙襬鋪地,長裙上繡著點點淺花,如同落英一樣飄在身上,顯得淡雅脫俗。

夫人同樣身材纖長,不單是舉手投足,另有一顰一笑都讓人看得賞心悅目。不同於一般市井女子多施脂粉覆蓋出的白皙,她的面容如同天生的白雪霜花一般通透,又隱隱透出紅潤之氣。

這兩人執手而行,看來就如同天造地設的一對神仙眷侶,任誰看見了都要羨煞不已。

二人身後的幾個男女弟子,雖不及二人氣質非凡,但也都面相秀氣,身材端正,一眼望去,便不自覺想要將這群人和武林中其他門派區別開來。

那幾人一轉過這邊來,看見鍾正棠等人,主動上前問好道:“道長可是正一教鍾掌門嗎?在下久仰了。”

鍾正棠聽得這人說話,恰如以泠泠清泉濯耳清晰舒適,他內力精純,當下察覺出此人說話賦予了一道順滑舒暢的內力,不敢小覷。

“閣下莫不是……那飲雪樓‘三門’之中御氣門掌門,有落青先生嗎?”

那人點點頭道:“正是在下。”

“那想必這位就是有夫人了。”鍾正棠問那女子道。

那女子微微點頭道:“琴憶雪也久仰鍾道長了。”

鍾正棠向兩人行過禮,介紹了釋大師等人,又對有、琴夫婦道:“百聞不如一見,先生內力修為果然非凡。”

有落青微微一笑道:“鍾道長謬讚了,在下與拙荊修煉的這一點內功,不過是得了家師一點皮毛,修心養性罷了。道長盡得譚道長真傳,可遠勝在下這一點粗淺內功。”

鍾正棠當下聽得有落青說他起自己師父,先是一愣,才想起當年鬼谷傳人封於烈所創絕天門分裂的江湖舊事,此事被有落青此時提起,鍾正棠也不勝唏噓。

鍾正棠師父乃是正一教“浪道人”譚峭,此人人如其號,只喜浪蕩于山水之間,幾乎不在江湖留下足跡。

雖是如此,譚峭的名號在江湖卻是廣為傳揚,傳言浪道人譚峭實際武功修為不遜於“江湖四老”,只是少有人真正見他出手。

也正因譚峭不理俗事,鍾正棠執掌道教大派正一教,不得不殫精竭慮,他也因此見識極廣。

這便是鍾正棠有所瞭解的一件舊事,鬼谷傳人歷代只收兩徒,唯獨到了封於烈這一代,前後共收了四徒。

這四徒中,先收的兩人一人學刀,一人學劍,便是如今的天刀門掌門夏侯中,絕劍門掌門章驊,故此說他二人門派武功乃是脫胎於鬼谷派武學。

後來收的兩徒,一人學劍,便是如今絕劍門的“蜀八劍”之首,現下居於蜀中,無暇趕來。

另一人便是眼前這御氣門掌門先生有落青,雖不知其殺伐武功如何,但這修身養顏的內功心法,便引得許多青年男女拜門求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