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快打快數十擊後,虛無之中,童子突然冷笑開口。

炙熱的血氣被盡數收斂,在他稚嫩的掌指間,跳出了一條黃泉大河,被童子挪動著,朝妙心師太頭頂狂暴砸來!

黃泉大河甫一出現,天地間的溫度突然就驟減,草木結成冰雕,一條條大瀆被冰封,就連雲層也飄下霜雪來。

無數幽鬼陰魂的哭嚎沉重響徹天際,震得萬靈惶惶,就連那騎著白虎的道人想要上前圍攻時,也被這道黃泉印震住,不得不停下行動。

“轟!”

面對悽然慘笑的妙心師太,童子小臉上一片木然,並無半絲憐憫之情,他五指一鬆,就將整條黃泉轟轟然壓了下去!

重濁的陰氣鋪天蓋地,從黃泉中瀉下,流滿了每一寸虛空,只是一眼,都足以讓修道人心生大恐怖,昏厥過去。

妙心師太被這一印打得橫飛,身軀狠狠碎裂,連咳了數口血,就連口吐的鮮血,都帶上了黃泉的顏色,濁黃而汙穢。

“老祖讓我來殺你們,那你們就不得不死了,說來也是命數,我謝家和金剛寺正是交好,否則的話,也輪不到我來管南禪宗的閒事。”

童子嘆息一聲,再度朝掙扎的妙心師太拍出一掌,真炁如龍似海,淹沒了半邊天宇。

嘭!!!

勉強將六根清淨竹杖橫在身前的妙心師太慘叫一聲,被重重扇得撞入大地,震碎了附近幾座小山。

當她掙扎從地底出來時,半邊身子已經糜爛,化成了肉泥,慘不忍睹。

“腐丘山的酣公、摘星宗的犁鬥上人,還有你這個飛雲寺的妙心師太。”

童子老氣橫秋揹著手,從空中踱步過來,而騎白虎的道人和持青蓮的女子都恭恭敬敬,跟在童子的身後,一副以他為首的模樣。

“在我謝家鳳凰騎的圍剿下,你妙心師太居然能逃到西楚來,真是大不易啊。”

看著悽悽慘慘的妙心師太,童子拊掌大笑:“我謝庸是四濁圓滿,你勝不了的,自裁吧!看在妙嚴大禪師的面上,我會將你的屍骨送去飛雲寺,讓你體面!”

“天鬼童子,謝庸!”

地底的深深溝壑邊,妙心師太再度重重咳出一口血,絕望大笑:“我們打得是金剛寺洞天,又不是打你長縉謝家!你憑什麼來殺我們?狗來拿耗子嗎?!”

“在南土,金剛寺與我謝家是攻守同盟,你打金剛寺,就是在扇我謝家的臉。”

天鬼童子樂呵呵笑了兩句,顯然是連自己都不信:

“當然,這話也就是聽個樂兒。老祖是想討好神足,才把我們派出來的,不然誰喜歡自找無聊,去逮耗子玩?”

金剛寺洞天一役,是三百年內最慘烈的一戰,便是尊為陸地神聖的六境人仙,也有幾個逃不脫寂滅,隕在了南土。

青神觀羅遠真,爛陀寺慈載,壽吾葉氏的葉宮……三大人仙齊齊畢命,他們死後造成的天象動亂,即便有金剛寺人仙出手驅散,也是連綿了月餘的陰雨。

除此之外,還有摘星宗宗主失了鎮宗法器——永珍盤,腐丘山山主被打碎半截道軀,靠著幽都劍才掙扎逃命。

在人仙之下的諸家五境更是隕落如雨,數不勝數。

在這場三百年未有的慘戰中,修成如來禪,擁有神足通的神足僧廣慧,他的驚世戰力,第一次,真正顯露在了人間!

此戰不僅震懾了北地的大小宗門,也震懾了南土的諸勢力,以謝家為首的巨室們在權衡廣慧的戰力後,也轉變了對金剛寺的態度。

今日的鳳凰騎圍剿,這場不遠萬里的追殺,便是謝宣聯合金剛寺的第一步落子,也是顯而易見的示好。

“我師兄!”

大口吐血,顯然已經不支的妙心師太顫抖抬起頭,一字一句:“我師兄妙嚴大禪師!你們為了討好金剛寺而殺我,就不怕得罪妙嚴大禪師嗎?!”

“妙嚴大禪師?”

在天鬼童子背後幾步遠,騎著白虎的背劍道人冷笑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