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五濁過後,證道人仙(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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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的陳杼,就是現在的陳季子,某些程度上,甚至猶有過之。畢竟陳季子輸給了你,而陳杼生平,同境中還未曾有過敗績。”
無懷眼底閃過一絲唏噓,淡淡道:
“他出身甚高,是洛江陳氏的嫡脈,習了《增一經》,更是劍心天成,十三歲時,陳杼註解了《文華》,被樂正一脈的儒生青目相對,連我國的正統一脈,北衛的王象一脈,都盛讚陳杼的才學。”
“等到二十七歲,旭山以南的春秋學宮,便都習了陳杼編纂的書冊,六十五歲,西楚的儒生,便幾乎奉了陳杼當做樂正一脈的道統主……”
“編修《本義書》,詮釋先天象學,註解三十六經,是我——”
山峰上,陳杼微笑回過身,昂然介面道:
“是我,平了大樂正和小樂正的道統爭論,是我,開了儒學一脈的新天!”
“老陳喜歡說笑話這點,關了數百年,還是沒改啊。”
無懷淡淡瞥了陳杼一眼,對白朮道:“善與人同,捨己從人,樂取於人以為善……他殺了無數人,把無數人都化成了自己血海的一份,可在那之前,陳杼,他的確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行為端正,沒什麼可指摘的。”
“虛明。”無懷看向白朮:“你可知他為何會變成這幅鬼模樣?”
“見濁嗎?”
“正是見濁!”無懷低喝一聲,搖頭道:“念頭不再清淨,是非都顛倒,黑白也不分,可憐陳杼自詡英才,卻栽在了見濁上,可笑!”
“天下的紛爭都在於人,我沒什麼可笑的。”
遠峰上,陳杼搖搖頭,認真反駁道:“聖賢的經典教化不了眾生,人只要活著,就永遠不會滿足,財貨、聲名、地位……它們造出無窮動亂來,弱者向著高位,高位者向著更高位,永遠沒有休止,不會結束。無懷,我是對的。”
“殺光他們,就無有高下,無有尊卑,也無有貴賤了!”
高冠的男子站起身,隔著遙遠的距離看過來,每個字都沉重得猶如打鐵:
“如此,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同!”
隱隱有雷聲乍現,苦獄裡的眾多囚犯,都紛紛側目過來,神情各異。
“憨批。”
謝酩扯著雞腿,含糊不清地點評了一句,待陳杼將目光移到他身上時,這個短鬚的中年男子又嚇了跳,死死埋下頭。
“看清楚了嗎?這就是見濁的威勢了,縱使修為高過我,但他也要一輩子這麼瘋下去。”
無懷笑了笑:“你今後於命藏上的修行,當慎之又慎!”
白朮連忙俯身在地,示意自己記住了。
見濁之後,又有煩惱濁、眾生濁、命濁。
煩惱濁是指貪、嗔、痴、慢、疑,是五毒心,此五毒毀人禪心,破人智根,卻無聲無息,難以察覺;眾生濁是心中所生諸法之惡,至於命濁……
無懷並沒有多言命濁,這人仙關頭的最後一劫,向來難以揣度,神神鬼鬼,便是他自己,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要早日晉入第五境,此間風景,著實難以言喻!”
金色天燈簇擁下的無懷唏噓不已:“人常說中三境之間,相隔猶如天淵,金剛境還不真實,等到了命藏,我才第一次看清天地的廣闊。”
“虛明,我已晚了數百年了,你,要更快一些!”
五濁之後,蛻凡登仙。
第六境,是當前人道的極致,也是陸地之神仙。
白朮看著無懷身側伴隨的種種異象,祥雲、天燈等等,怔怔不語。
“第五境,已經是近乎道的存在了,不復人也,所以五濁才詭異至此。”察覺到白朮的目光,無懷指著頭頂的祥雲、身側金燈笑道:
“這些異象,都是我這一生功果所化,只是為師修行不足,還不能令它們隱匿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