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禪師……”

良久,酣公苦笑一聲:“我知曉了,你的籌碼,足夠了!”

“飛雲寺,腐丘山,僅僅只有你我兩家,還是不夠的。”

老尼姑取下頭頂幽光,一口吞進肚腑裡,淡淡道:“金剛寺是個什麼地界,你我都清楚,這點人馬,去了也是送死。”

“自然還有。”

酣公面上又恢復了平靜,人頭仰面朝天,怪笑兩聲,笑道:“我們都來了,你們還不出來見見?”

話音未落,便有四條大道鋪開,道上站著四個人影。

清氣排空,三朵赤、青、白的大花懸浮頭頂,面目稚嫩的青神觀雨宗。

足下踏著一片濯濯光海,身形朦朧的葉胥。

通體死氣繚繞,眼眸卻如兩輪碩大天日,透出無量量烈光的摘星宗犁鬥上人。

以及,那尋常老僧模樣,披著大黃袈裟的爛陀寺慈應。

這四人氣息宏大無比,如同無量的山脈重重壓下來,蓋壓每一寸角落,無窮無盡,震懾心魄。

酣公嘎嘎大笑,眼睛也眯了起來。

“金剛寺,不能再興了。”

沒有多言,爛陀寺的慈應睜開老眼,沉聲開口:“無顯、然諦,這兩人已太多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等出一個無明來!待打破金剛寺後,這三人的性命,絕不能留!”

“觀主也是如此看法。”

頭頂三朵大花的雨宗頷首贊同:“金剛寺與我等結怨多年了,待破了金剛寺山門,無顯這三人,是必須先死的。”

身形朦朧的葉胥也輕笑一聲,表示贊同。

“我宗和金剛寺倒沒什麼冤仇。”摘星宗的犁鬥上人搖頭,悶聲道:“但你們既然捨得出大代價,宗主到時侯也會出手的。”

眼見四人紛紛表態,老尼姑和酣公面上,都露出滿意神色。

“不知貴寺方丈,對於此行……”酣公朝爛陀寺的慈應試探問道:“他的天眼通,可曾看出什麼端倪來了?”

“無明被廣慧遮了變化,就連天眼通,也看不出他的變數。”

慈應皺了皺眉,猶豫開口:“但方丈師兄以大法力運轉未來視,卻是真切看到了一幕。”

“哪一幕?”

“無明,或是說那白朮。”慈應淡淡開口:“方丈師兄見他出了金剛寺,而且是被人擄出了金剛寺。”

“無須憂心,這一次,方丈師兄會親自出手。”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慈應繼續開口道:“他已請出了孽龍皮,任憑金剛寺怎麼防備,都是無用功!這一遭,無顯他們三人必死!”

孽龍皮——

此言一出,便是一直有些漫不經心的犁鬥上人,也狠狠神情一肅。

孽龍皮這個名號,所知者不多,就連一些隱隱知曉風聲的,也只把孽龍皮當做虛無縹緲的江湖傳說。

但黎鬥上人,卻是深信無疑。

原因無他,在數百年前,尚是三境陽符的他,曾親眼見北禪主慈載祭起孽龍皮,轟殺了南禪宗自觀的親兄弟,也便是足具宿命通的自宏和尚。

一個在泥丸境界就自行領悟如來禪,修出了佛家六神變的不世出人物,在孽龍皮下,轟然被打成了灘爛肉,死得不能再死。

這一幕,也令當時的犁鬥上人死死銘記在心,久久不能忘懷。

慈應見眾人面上皆是凝重,顯然被孽龍皮震懾住,不由得滿意點點頭。

“這一訊息,早早告知了各位身後的聖主、家主,現在,由老衲轉告諸位。”

慈應笑了聲,道:“捨出大代價,方丈師兄再次出了孽龍皮來,這一遭,天下不滿金剛寺者,盡皆雲集!”

“南禪宗……”慈應低頌一聲佛號,獰笑開口:“合該滅亡!”

場中靜了許久,突然,酣公挑了挑眉,疑惑問道:“不是說烏宛竇氏的竇同一也來了嗎?他人呢?怎不見他?”

“……”

“怎麼?”酣公心頭生起不好的感觸:“他不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