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陳幽之,正在南華宮修行,師從苦蚩真人。”

陳季子輕聲笑道:

“你的修為,可勝過他不少,幽之現在只是剛剛開闢泥丸宮,還止步於煉竅,比起你了,卻是遜色了不止一籌。”

“我聽過這個名字。”白朮收回目光,不再望向水晶宮殿。

方才對視的瞬間,雖然短暫,卻給他一股惡寒的感觸。

如同一條長著人面的無鱗大蛇,正溼漉漉纏在周身,要從口腔爬進體內,生生啃食臟腑。

便是以他的修為,都從心內生起一股不適。

那少年雖笑意溫醇,卻更像一條隱去獠牙的大蛇。

“他師從南華宮的苦蚩真人,修行師門的《元蛇大經》,而苦蚩真人又是千年毒虺成道。”

見白朮收回目光,陳季子對他解釋道:

“幽之心底良善,待人接物,也沒存著什麼惡意,只是他修為低弱,難以控住《元蛇大經》。”

陳季子歉然一笑:“我替他陪個不是。”

“你倆之間,竟這般的兄友弟恭麼?”白朮略一挑眉。

“我知道,因他生母的出身,族中很多兄弟都輕賤他,多加鄙薄。”

陳季子頓了頓,淡淡開口道:

“但他小時候,是我養大的,父親那會兒忙著破境命藏,無暇分身,是我把他養大的,教他識字,教他修行,與其說是幼弟,不若說是當成兒子養。”

白朮沉默了一會,沒有再開口。

“很多人都說,父親看重他,是要他同我爭,但從始至終,我都不想爭什麼。”

陳季子抬起眼,輕笑了一聲:

“武道修行,長生就夠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太過操勞算計了。”

陳季子掩唇低低咳嗽了兩聲,朝白朮略一拱手:

“南禪宗的神通,我領教了,若有機會,還望能再請教一次。”

“會有機會的。”

白朮同樣拱手,開口道:“再會了。”

“再會。”

陳季子微微一笑,身化一道火光,就從黃金戰臺飛了出去。

而一眾陳氏族人,包括那尊五境命藏的護道者在內,都慌亂迎了上去。

見陳季子一身血衣,有噓寒問暖者,也有忙不迭掏出傷藥,強行塞進陳季子口中的,面目高古的中年人左蹦右跳,細細把陳季子周身探了一遍,毫無半絲五境高人的氣度。

在眾星捧月中,陳季子無奈攤開雙手,放任他們施為,嘴角帶笑。

“是我不好,若是把分水尺給你,此戰結果還未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