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盈盈一笑:

“虛明,虛明大師。”

她饒有興致抬起眼,想從對面少年人臉上看見些驚愕。

白朮迎上她的目光,卻是雙手合十,目光淡淡。

“堂堂聖地,想來也不會看不破小僧的偽裝。”

白朮難得誦了聲佛號,笑著開口:

“我早就存了心思,六公主能認出小僧,也在情理之中。”

“原來如此。”

明麗女子眼波一轉,不置可否。

“只是。”白朮好奇問道:“六公主是什麼時候看穿在下的?”

“一開始,從虛明大師入青黎宮的時候罷。”

她綰住垂到耳畔的青絲,道:

“那面觀天鏡裡,虛明大師的真面目,早就被一眾宮人看清了。”

“阿彌陀佛。”白朮微微低下頭。

“至於為何是虛明大師……”

六公主笑靨如花:

“這件事,就與虛巖大師有關了。”

虛巖……

白朮呆了呆,旋即反應過來。

“我倒沒想到。”白朮聳聳肩:“虛巖師兄和徐羿先生交情這般好。”

“小僧明白了。”

他手心靈光一閃,那封信箋便被收進泥丸宮內。

“說起來,這些時日,承蒙六公主的關照了。”

白朮退後兩步,朝身前的明麗宮裙女子雙手合十,鄭重道謝。

那件極盡華美的靜室,和靜室裡的種種陳設。

單是那柄能靜心凝神,輔助修行的華花石如意,對他就助力頗多。

靜室裡銘刻的法陣,令他接引天地元時,也便利了不知凡幾。

而無論是崔元洲還是慧圓和尚,甚至是徐雍,他們的居所,也無一能與自己相比。

本以為是她對自己有些想法,沒想到,竟是有求於人。

白朮心頭一舒,悄悄鬆了口氣。

“理應如此。”六公主笑了笑。

“但你們僧人和道士,為何總喜歡互相演來演去的?

虛明大師可知道?這些天裡,不知有多少人在探你的底細,那道德宗的涵虛長老,都明裡暗裡,來問過我好幾遭了。”

“虛巖師兄說,這是佛道兩家行走下山的江湖規矩了。”白朮隨意答道:“和尚扮道士,道士裝和尚,都是最常見不過的事。”

“是嗎?”她眨眨眼睛,流露出少女的嬌俏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