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剛轉身的婢女嚇了跳,身後白朮笑得兩眼眯成一條縫,唇角上翹。

“喔,到了啊?”

白朮沒在意她一臉古怪的表情,自顧自揭開簾子,朝內裡走去。

“鐵蛋!”

桌子上,正埋頭苦吃的鐵柱從百忙裡,抽空瞄了他一眼。

“這雞蛋餅,妙啊!”

鐵柱面對謝梵鏡時,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不僅謝梵鏡,連面對無顯、無晦,他也是如此。

沒辦法,白朮只能陪他在這用飯。

也只有兩個單獨相處時,他才能放開些,不再整個人都繃著。

這十數天裡,鐵柱和園子裡的下人們打成了一片,在白朮還沒認清臉的時候,這些人的生平,他就都能如數家珍般,一一都給說出來。

“我明天要走了,你好好過日子。”

白朮捻起一枚棋子狀的糕點,塞進嘴裡:

“錢都給你留夠了,多置辦些房產,以後你也是當老爺的人,凡事都要留意些。”

因為咀嚼,白朮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汾陰城的長官與陳鰲相熟,都給你打點好了。

我們不惹事,當然了,我想你這樣,也不像惹事的人。

但遇見了事,也不要怕事。”

“武道別落下了,就算再不成,也要每天練,別的不說,活絡活絡筋骨,總是好的。”

赤龍心經太過艱澀,又有赤龍劫的隱患。

白朮又向無晦討要了一本略粗淺些的心法,交給鐵柱。

無論是心法還是財帛,白朮都自問已盡力了,他又叮囑了兩句,開始埋頭苦吃。

“一半給你,一半給我。”

原本狼吞虎嚥的鐵柱突然停了嘴,他抹抹嘴,認真道:

“你要當和尚去,不能娶媳婦的,只能讓我下種了。

我要多生孩子,把最壯的那個給你做兒子,讓你做他爹,我賺的錢,一半都分給他。

你要是被趕出來,不能做和尚了,這裡反正還有錢等著你。”

“我哪會被趕出來?”白朮啞然失笑。

對面的鐵柱仍喋喋不休,從房產到地契,到做什麼生意,買什麼田,房子要怎麼分,哪條街最好。

他說得極詳盡,每一筆賬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一半,白朮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