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不是高牆了,更像是決堤的洪水。

無顯兩人面帶微笑,仍是動也不動。

白朮深深皺眉,壓下想要轉頭就跑的衝動,強行迫使自己呆在原地。

謝梵鏡也皺著眉,白朮看起來也是和自己一樣的小娃娃,為什麼比自己高?

“別怕……”

白朮啞著嗓子,手心微微顫抖,“怕就閉上眼。”

轟!

兩股血泥長河對撞,地面都震顫出聲。

漸漸,在渾沌的碰撞聲中,兩股又合成一道,浩浩蕩蕩湧向城門。

空中,白朮震愕俯瞰下方。

無晦見他震愕的神情,哈哈大笑。

此時,一支陣勢森嚴,衣甲鮮明的勁旅扼守在城門口,滾滾血氣擰成沖天的一股,天地間都是鐵血的一片赤紅。

陣心處,一杆大旗飄搖,發出江浪拍擊礁石的雄渾聲響。

“發!”

一個聲音低沉響起。

千萬點,密密麻麻挨擠一處的星火齊齊亮起,一瞬間,入眼處都是熾白的寒光。

“符箭?好大手筆!”無晦讚歎一聲,“左昭倒是捨得花錢。”

空氣被撕裂的刺響緊緊傳開,是如此密且齊,一聲聲弓弦不絕。

瞬間,閃耀五色光華,一枚枚古樸文字隱現不斷。

白朮視野裡,整座汾陰的天地元炁被一抽而空,被接天的氣血大柱牽引,匯在箭陣四遭。

光!

無量光!

在氣血的催動下,一輪齊射下,城中瞬間滿目瘡痍。

弓箭齊射的範圍裡,再也沒有高於兩丈的建築,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坑洞如蜂巢,匝匝擠擠。

白色的箭羽深深沒入地下,連帶著,將射穿的活屍打成爛泥。

在這輪持續了半柱香的齊射後,城中再也沒有任何聲音,一切都彷彿死去。

那股沖天的血氣,也足足削減了近五成。

“見那股血氣了麼?”

無顯伸手一指,“全軍真炁顯化為天柱,這柱只要不散,如何攻打,都只是消磨血氣,不會加傷陣中人分毫。”

“這只是其中一種用法,陣道一途精妙高微,移山搬海,改天換日,都並非盡途。”

無顯懇切開口:“師侄回豐山寺,不僅鬥戰,丹道、陣法、幻術、罡鬥、卜卦……這些多少也應涉及一二。”

“好了,無懷師兄會教的。”

不等白朮回答,無晦就急急打斷,他用手指向城西位置。

“一頭人魔。”

無晦舔舔嘴唇,臉上泛起一絲狂熱:

“四境人魔,若把它給我,我的藥理又有一番長進!”

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