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上古時誰人姓泰,被後世冠了尊號?”

“諸位有誰聽說過嗎?”

“泰皇並非地號,貧僧曾在《都天子傳》裡見過一則說法,雖語焉不詳,但大抵也是則軼事。”

無明說:“《都天子傳》說上古時有天、地、人三皇,三皇之中,以人皇為最貴。”

“泰皇非是尊號,而是人皇的帝號,它的意思——”無明看著蒼蒼然聳立海面的碑文,緩緩開口:

“是人的皇帝!”

天地開闢,有天皇氏、地皇氏、人皇氏。

制耒耜,種五穀,立歷日,定星辰,教文字,理樂正,不賞而民勤,不罰而邪正,不忿爭而財足,無制令而民從,威厲而不殺,法省而不煩。

智貴於人,天下共尊之,為泰,為人皇氏。

“《都天子傳》,貧道也曾在鄴都的春秋學宮借閱過這本古籍……”飛玄道人目光復雜晦明:

“可我記得,當時的學宮祭酒杜紹之特意用硃批描紅,說《都天子傳》是偽籍,是先民的家之言,不可盡信!”

“若《都天子傳》是真的,那上古還真有個泰皇不成?”飛玄道人喃喃自語,頭顱難以置信的一點一點:

“可泰皇跟天神的首級又有什麼關聯,這塊古碑插在天神首級邊上,十足的示威意思……”

“莫非,這碑刻是檄文不成?”

“泰皇和上古時牧養先民的天神們,竟啟了戰端嗎?”

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惑。

碑刻上那種日輪似的古怪文字,大的就像是房屋,小的,也足有馬車的體量。

公羊先生解的磕磕巴巴,有些部分,甚至只能靠聽者自行意會,連艱澀的言傳也不得。

“這種古文字,老朽也只在一個地宮遺蹟看見過,太過久遠了……”

公羊先生想起自己年少時探索的一個地宮,那裡相傳是初代青神觀觀主發家的地方,滄桑古老,神秘無比。

他在地宮中當然一無所獲,那片古地早被無數風聞而來的人給搬空了,連半個古物也不剩,行走在其中,就像身處在一個空蕩蕩的巨大鬼窟,唯有陰風呼號相隨。

可意外的,在一片半頹的接天高牆下,他看見了一種形似日輪,又詭異百怪的文字式樣。

那文字,便與眼前的碑刻如出一轍……

“小謝能認出這古字嗎?”公羊先生苦笑著看向邊處的女孩,不待回應,又自嘲搖頭嘆息:

“這恐怕已經不是古字,史冊中都未有端倪的文字,要如何能明它的全義?”

惶恐或狂烈的情緒逐漸退去。

一些人好奇去往碑刻處,想撼動那座插天的蒼然石碑,卻濺不起絲毫動靜,而一些燕家騎士膽大到去打量天神的斷首,一邊昂首,一邊發出嘖嘖讚歎的舌音。

其中一個騎士興奮地想用法器斬一斬這個斷首,但被眼尖的飛玄道人忙不迭喝止,劈頭蓋臉,就是一場痛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