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玄道人自嘲一笑,旋即面上露出一抹狠色。

在宋遲愕然的目光中,他噴出一口精血,祭在羅盤上,發出道道璀璨熾光,宛若仙劍橫空。

“老粽子厲害的緊,還敢迷惑道爺給它當槍使,幹他孃的!”

飛玄道人臉上再無一絲雍容之色,他狠狠往地下啐了一口,頭頂的羅盤燁燁奪目,宛若一個燃燒的大火球,將黑暗都略驅散了幾分。

“屍魁脫困後必然要吃血食,你自己當心些。”

飛玄道人扭過頭,對宋遲狠狠開口,一反常態:

“剛逃進蓮花墟就鑽來這等死地,道爺認栽了!是自己學藝不精!”

“但我這頭老牛可不好吃——”

“想啃我的肉,那它怎麼也要崩掉半個牙!!!”

黑暗中。

依舊是寂靜無聲……

宋遲捏著一柄戒尺,手腳冰涼,額角冷汗一滴滴從額角流下,很快便浸透了裡衫,狼狽不堪。

他臉上掛著十足的戒備與警惕意味,握住戒尺的手絲毫也不放鬆,唯恐黑暗中的屍魁突兀折斷自己背脊,拔掉腦袋,再把胸腔裡的血一滴不剩,統統吸乾!

逃——

是逃不掉的。

在這片黑暗中,再怎麼窮盡目力,也只能看清不到三丈遠。

而主動出手。

也似乎是嫌死的不夠快。

黑暗和沉默像一塊寬大的幕布,四四方方,整齊蓋住了所有的人,嚴絲合縫。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間的流逝已經失去了概念。

在宋遲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沉默,顫抖著想要開口出聲時。

前方——

突兀傳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

“來了!”

同樣滿頭大汗的飛玄道人怒叫,雙手在道袍下忍不住的打擺子:

“媽的!打他孃的!!打殺它!!!”

憤怒或絕望的吼聲像雷一樣暴起!

飛玄道人剛顫抖抬起手,黑暗深處,一道聲音便令他的動作突兀停下。

“是我。”無明的聲音響起:“已無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