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又是一年。

今天是除夕,全國各地的工廠、各大小商鋪大多都放了假。

本來按照當地的風俗習慣,陸坤是要帶著劉麗萍和孩子們回平安村祭祖,但他有些捨不得自家媳婦挺著個大肚子,還得來回奔波受累,乾脆自己開車帶著大丫兒二丫兒回平安村祭拜祖先。

從貴A縣開車回平安村,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的事情,倒算不上什麼麻煩事兒。

陸坤一大早就預備好了香燭、紙錢、炮仗。

至於其他一些祭品,都被陸坤直接省略掉了,實在是太過麻煩。

汽車駛進村裡,陸坤帶著大丫兒、二丫兒一下車,村裡人就圍上來,紛紛說著恭維漂亮話。

沒說的,見著往日鄉親四鄰,陸坤直接發煙。

雖然一人一包有些不現實,但一人幾根還是拿得出手的。

陸坤的輩分比較大,村裡不少人都是喊他“坤伯”、“坤叔”的。

這會兒村裡的孩子更是一群接著一群地湧上來。

嗯,這是來要過年紅包的。

陸坤知道這是逃不過的,因此早有準備,直接從腰包中取出一打紅包,一個個地分給村裡的這些熊孩子。

熊孩子得了紅包,立馬呼啦啦地跑開。

在祠堂裡祭拜祖先的時候,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備上了處理好的公雞,即便是實在拿不出錢來的,也豁出面子,去賒帳買塊豬肉來“燒紙”(祭拜祖先的意思),只有陸坤最簡單。

香燭、紙錢、炮仗。

眾人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卻沒人開口說些什麼。

農村裡的攀比風氣很重,幾乎深入到生活的方方面面。

每次除夕祭拜,就是一次家產實力的炫耀。

就連哪家祭品的雞屁股最肥,都能成為攀比的話題。

說實話,這種東西,很膚淺、很無趣、很無聊。

往往是過得不好的人,才需要在別人面前時刻偽裝自己過得很好。

很顯然,陸坤不屬於這種人。

有房有車有事業,有媳婦孩子熱炕頭,妥妥的人生贏家。

......

哧!

陸坤急忙剎住車,開啟車門,往外追。

“李黃粱,我知道是你,你給我站住!”

陸坤撒腿狂追。

李黃粱勉強是陸坤一發小,比陸坤還大四歲。

本來在大路上牽著牛犢子走的李黃梁,一看到陸坤的車,慌忙往小道上鑽。

有一種彆扭情感,叫無顏相見。

當年劃分農村階級成分的時候,李黃粱家幸運地被劃分到貧下中農,成為一貧如洗的清白人家,免遭批鬥的光榮階層。

但陸坤家......妥妥的地主成分。

那個時候,窮是件體面事兒,富反而是件要命事兒。

李黃粱他媽懷他的時候,感染了病毒,拿不出錢醫治,他生下來就患有嚴重的眼疾,一隻眼幾近失明。

那些年裡,一個貧下中農身份的“瞎子”和“地主家的禍害”走得很近。

......

“你站住,這些年你都去哪混了?好不容易兄弟相見,你還故意躲我?”,陸坤揪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拽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