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坤有點懵,自己才剛出來一會兒,這爺幾個,怎麼就扯到分家這事兒上了?

不好。

陸坤暗罵一聲,立即往院門跑。

大門還開著呢,屋裡吵架的聲音這麼大,村裡各家各戶怕都會出來看熱鬧,影響多不好。

要是在遇到有心人挑唆一番,這爺幾個打起來,那樂子可就鬧大了。

陸坤晃了晃腦袋,快步上前,嘩地一聲把大門插上。

岳母,您去招呼村裡的鄰居吧,岳父和幾位大舅哥那邊,由我去勸。

陸坤相對於下灣村,算是半個生人,要是在村裡人面前,做老丈人家的主意,那就是不懂事兒了。

“哎嘿嘿,都冷靜會兒,冷靜會兒”,陸坤給劉向北使了個眼色,讓他趕忙把酒瓶子給收起來,免得他們抄起酒瓶子就開始幹架。

這會兒的矛盾分為三方,大舅哥劉向東自認長子,從小勞苦功高,現在又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還是長孫,多分一點家產是天經地義的事兒。

二舅哥劉向南則認為自己討老婆的時候,家裡出錢少了,分家產的時候,得把這個窟窿給補上,因此得多分一點。

三舅哥劉向北是家裡兒子中的老么,不好開口說話,但他卻一點兒都不會擔心父母會薄待他。

老話說得好,“皇帝愛長子,百姓愛老么”。

劉老根被氣得不行,直接一甩袖子,“沒門!”

劉老根愛面子了一輩子,老想著當老太爺呢,怎麼可能答應這幾個兒子分家。

“有話好好說。”,陸坤被他們吵得腦殼疼。

“不行!”劉向東繼續道:“趁著妹夫今天也在這兒,咱們把話都攤開了說。這個家,我是分定了!”

“嘿,你個沒良心的崽子,也不想醒,是誰一把屎把尿地把你喂大的!”,劉老根氣糊塗了,嘴裡淨說胡話。

陸坤都懵了。

“這個家要分,堅決分,今天就分!”劉向南站起來道。

“好啊好啊,又一隻白眼狼!”,劉老根哆哆嗦嗦道。

最後目光看向劉向北,“你也要分?”

劉向北趕忙擺手道,“沒說要分,就是分了我也跟您二老一起過。”

劉向北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還沒討老婆呢,大哥二哥討老婆的時候都有老爹老孃幫襯,現在要是分家了,二老為了給自己留下一筆“棺材本”,未必肯為了他的婚事出一筆血。

可惜劉老根一時沒想明白這個,糟糕的心情倒是好了幾分。

老大老二吵著堅持要分家,劉老根再怎麼吼都沒用,到最後也是一摔碗筷,劃下道道,把這家分了。

......

“既然這家分了,往後妹妹每年回孃家就進我家”,劉向南眼神一眯,似是不經意間說道。

“不行!”,劉向東沒轉過彎來,但劉向北腦袋瓜靈活,立馬跳出來反駁道。

自己妹夫、妹妹一家子可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手指縫裡隨便漏出來一點,都能讓人受益無窮。

回孃家的時候進的誰家的門,哪家就近水樓臺先得月,到時候說不定能少奮鬥十年,連兒孫都能受益。

“對,我在家裡排老大,麗萍以前跟我的關係最鐵。長兄如父,進我家的門,那是天經地義的”,劉向東腦子轉過彎來,還扯起了大道理。

“放屁!老子這個正牌爹都沒發話,輪得到你個崽子來說長兄如父?!”劉老根這回兒是真被氣得夠嗆。

陸坤翻了個白眼,暗自道:“老丈人活蹦亂跳的時候,回老丈人家,老丈人沒了的時候,不還有丈母孃呢嘛......這老兩口看著也不算是短命的,這麼快就討論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未免也太‘深謀遠慮’了吧。”

無論是陸坤還是劉麗萍,都不是聖母型別的人,想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那純粹是想多了。

有時候東西得來得太容易,反而不加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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