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知道的,我們平安鎮,無論是小學還是中學,幾乎全是泥土房子,大風一刮,瓦片就跟飛碟似的,敢在外邊活動的學生被砸腦袋的也不少;大雨一來,學生在教室裡上課,牆上泥土混著雨水,嘩嘩地自牆根淌下。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是心驚膽戰,就怕教室倒了把所有人給埋了。”

陸坤看趙副省沉默不說話,繼續道,“鄉下孩子唸書沒課桌書本板凳什麼的,這些都能盡力克服,但咱們不能連個安穩之所都給不了......”

陸坤記得自己唸書那會兒,雨季的時候,泥土牆體都是軟的,伸手一捏,一大片牆土就會化成粉末,在教室裡邊吧怕教室塌了,在外邊吧又沒出躲雨,回頭一準生病。

這些事兒陸坤忘不了,忘不了當初讀書那會那個牛棚改造的教室,忘不了那個自己嫌棄它嫌棄得恨不得把推平但卻不允許別人說它一句壞話的地兒。

“要不,過陣子,我去你們貴安實地看看?”

趙副省沉思了很久,指間的煙差點燃完、燙著手指頭了,才回過神來,緩緩道。

“那敢情好啊。”

陸坤面上一喜歡,面上樂呵呵道。

趙副省親自去視察調研,封陽市對貴安縣的態度,多少會更加重視一些,在政策傾斜上,自然會有所照顧。

“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定下行程了,你跟我去貴安一趟,給我當嚮導。”,趙副省直接拍板,不容反駁道。

“這個沒問題。”

陸坤雖然臉上顯得不情不願,但面上卻樂開花。

因為這麼一來,落在有心人眼裡,會解讀出不同的意思來,估摸著還有人尋思著是不是陸坤把趙副省給請到貴安縣鎮場子的呢。

“誒......趙副省,有個麻煩事兒我得跟您說一下。”,陸坤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

趙副省抿了口茶,眼皮抬了抬道,“你說那麻煩是高偉良是吧?”

“不錯。”,陸坤點點頭道,“他這人能耐確實有,但也比較能惹事兒。您要是去貴安,難免不會讓人產生一些不必要的遐想......”

要是被人誤會陸坤請出趙副省給高偉良那傢伙撐腰,陸坤才叫欲哭無淚呢。

實在是高偉良的對頭太多了,真要是把這事兒記在他頭上,即便是有趙副省這顆大樹給他擋著,陸坤估計也會被人尋一陣子晦氣。

雖然遇到大的麻煩事兒可以去找趙副省,但趙副省可不是陸坤的保姆,更不是他手下的馬仔,次次替他出頭是不可能的。

“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安排的。”

看陸坤愣神,趙副省難得解釋了一句道:“到時候我會把其他領導也拉上幾位,順便把貴安周邊幾個縣也視察一遍,只要拿捏好分寸,不會引起別人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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