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壞事。

無論能不能把廠子做起來,都能從中學到很多東西。

成功了固然可惜,失敗也能從中汲取經驗教訓。失敗是成功他媽,只要能承受得起失敗的代價,保留有東山再起的資本,一次兩次的失敗,壓根就不算是事兒。

“養著那麼多光吃飯不幹活的,能不虧錢嗎?這兩年糧油市場開放了,市場前景大著呢,只要手頭有貨,壓根就不愁銷不出去。”石頭說得很自信。

這訊息石頭還是從報紙上看到的呢。

打今年年初開始,糧油生意就突然好起來了,市場的需求量幾乎是翻倍地漲。

也正是基於此,他才有往糧油市場闖一闖的心思。

跟著他混飯吃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雖然他現在也算是小有身家的人了,但要是坐吃山空,怕也撐不了多少年。

糧油生意簡單粗暴,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只需要把廠子盤下來,換上新機器,採購原料進行簡單加工,就能直接換錢了。

別看一斤糧一斤油只賺那幾分錢到幾毛錢,但這玩意需求量大,每次過手少則一二百斤,多的時候甚至幾萬斤也不出奇。要是一定數量的經銷商,每個月賣幾十萬斤米糧,上萬斤動植物油,壓根就不叫事兒。

“做這行估計得跟人幹架。”陸坤嘀咕了一句。

這種行業必定是有地頭蛇的,比的就是誰的拳頭大,誰才能掙著大錢。

“開弓沒有回頭箭,起碼城南那一片的市場地頭蛇,已經讓我手底下的兄弟給揍趴下了。”石頭瞧著二郎腿嘚瑟道,“不過你放心,他們知道輕重的。”

“你連糧油廠都還沒弄到手,倒是先把銷路給打通了。”

陸坤有些無語,他到現在還是沒搞清楚石頭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大致估計一下,怕是得有上千人打底,“你自己悠著點吧,上邊的人喜歡秋後算賬,你最好還是把一屁股屎擦乾淨。”

現在上邊允許一定程度的‘亂’,並不代表上邊對這種情況很歡喜,看不慣的人大有人在,哪天一個命令下來,無數社會武力都得灰飛煙滅。

目前還算是雷聲大雨點小的階段,真要是上邊動了真格,沒及時跑上岸把腳洗乾淨的那些,估摸著只能在海里喂鯊魚。

“你搞定原料問題了嘛?糧食這個問題倒是不大,但花生大豆之類的,怎麼弄?”陸坤心如電轉,問出了最關鍵的地方。

這年頭的糧食產量還比較低,種植經濟作物還不是農業主流,想要弄到足量的大豆,可不容易。

後世的糧油企業之所以能做起來,跟大豆進口有很大的關係,如果單靠國內的大豆,壓根就沒法做大做強。

此外,大豆的進口配額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每年的進口大豆配額基本都被中糧等大鱷瓜分一空,中小型糧油企業壓根就搶不到一根‘肉絲’。光靠在國內四處收攏大豆,成本極高,中小型糧油企業稍微遇到點風浪,就有倒閉的風險。

未來幾年的確是糧油企業的好年景,但這行技術含量太低,容易遭受到資本衝擊,一旦大量的資本湧入,糧油企業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用不了幾年,這個行業就會被做爛。

也就是說,這個行業的紅利期,可能只有短短几年時間。到時候如果不及時抽身的話,說不定會把賺到的錢全賠回去。

“這個...我沒想那麼長遠。”

石頭砸吧了下嘴,有些尷尬道,“其實我沒那麼大的野心。我就是瞅著這行來錢快,想著摟一把......”

說著說著,石頭反倒是越發自信了,“我就是想從糧油市場賺那麼一丁點兒。”

石頭豎起小拇指,拇指指甲在小拇指肚上比劃了一下,“中國那麼多人需要吃飯吃油,我只要能搶到一點點份額,就夠我賺的了。你想想,一個南明市多少人?我要是能讓一半人買我的米我的油,那一年得賺多少錢?”

他這話並非無的放矢。

先不管手段光不光彩,反正南明城南區的幾個菜市場、農貿市場往後都會由他即將拿到手的糧油廠供貨。

“我這人知足常樂,賺一點就很開心了。棉籽、菜籽、油葵我哪裡收不到?往後真個要是做大了,我砸點錢回鄉下圈一片地,自己僱人種花生種油菜,什麼配額不配額的,老子拿不到可也不稀罕。”

“這話沒錯。”陸坤臉色正了正,終於發現石頭的改變。

自從他結婚以來、尤其是有了兒子以來,雖然表面上的吊兒郎當氣質沒變,但行事卻顯得愈加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