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看老子給你買了什麼了?”

陸坤剛進屋便忍不住開腔,語氣中帶著一股子嘚瑟。

“爸爸,你給我買什麼了?”小光頭聽到可能有禮物,立馬從屋裡跑出來,看著自己老子手裡的玩意,眼神一亮一亮的。

陸坤有些尷尬,面色訕訕,他這是給小兒子明哲帶的禮物,瞧這架勢就直到小光頭這是誤會了。

“你一邊去,趕明兒個再專門帶你去買,隨便你挑選,我手裡這個是給弟弟買的。”陸坤衝小光頭笑笑,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安撫。

搖籃裡躺著的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可小光頭這孩子精著呢,什麼都懂,可不能不顧忌他的感受。

陸坤把風鈴掛在陸明哲搖籃旁的架子上,吹了口氣,清脆的風鈴聲在客廳迴盪。

陸坤伸手去抱眼睛睜得大大的陸明哲,這小子小爪子往風鈴的方向虛抓了抓,而後自個兒便樂不可熾呵呵笑起來。

“爸爸,小時候我好看還是弟弟好看。”小光頭見自己老子光顧著逗弟弟,把他晾在一邊,小嘴撅得老高,伸手扯了扯自己老子的袖子。

陸坤愣神片刻,伸手撓撓頭,“你好看。”

這小孩子吃起飛醋來,也是件頭疼的事兒。

“回來了?”劉麗萍捏著鼻子問,“什麼味兒?快去洗澡。味兒這麼重,你還敢抱兒子,真是的!”

說完,劉麗萍趕緊把兒子從陸坤懷裡抱走。

“今天去視察工廠,裡邊環境太差。”陸坤鬆了鬆脖子上的領帶,有些鬱悶道。

今兒個一早去華坤投資入股的那些個廠子視察,看到亂糟糟的廠子的次序,本來想當場發作的,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他管得了一時,卻管不了一世,還得慢慢來。

這就跟街頭小攤小販遍地一樣,需要的是加強管理,而不是搞一刀切地禁止擺攤。

社會發展過程中某種程度的“亂”,是必經之路,有其現實的原因,一刀切與放任自流皆不可取。

“孩子讓一鳴幫著看著,你幫我找找衣服。”陸坤沒管劉麗萍同意不同意,直接朝浴室走。

實話實說,劉麗萍把夫妻倆的房間收拾得齊齊整整的,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陸坤經常找不著東西。

房間亂的時候,他總記得自個兒東西放哪兒,反而是收拾過之後,會經常鬧出找不著東西的笑話,即便是劉麗萍這個親自整理房間的女主人,也會經常犯迷糊。

洗完澡,陸坤穿著大褲衩子,上身一件襯衣,腳下一雙人字拖鞋,吊兒郎當地從浴室出來,經過搖籃邊的時候,還伸出手指順了順陸明哲小臉上的嬰兒肥。

“行了,趕緊過來坐下。”陸坤沒好氣地衝他說了一句,然後拿出吹風機給他吹頭髮,一邊問,“你什麼時候帶孩子回鄉下一趟,孩子今天早上又跟我鬧了。”

陸坤道,“不是說了丈母孃今天到嘛,總不能讓我不待家裡招待,偷偷摸摸帶著幾個孩子回鄉下,故意跟她錯開吧?”

這天下哪有丈母孃上女婿家做客,女婿躲著走的道理?

往後還用不用在老泰山和丈母孃跟前混了?

陸坤在沙發上小憩的時候,石頭打來了電話。

“這幾天忙什麼呢?”陸坤捂著嘴巴打哈欠。

春天是個容易犯困的季節,晚上稍微休息不好,第二天下午就容易犯困。

石頭道,“還能幹什麼?跟手底下的那幫兄弟一天一小喝,三天一大喝。”

安桂這片地方,老百姓們的生活節奏比較慢,對於時間就是金錢這句話理解得還不是很透徹,很多人外出務工的積極性,並不那麼強烈,每年的外出務工朝,一般都要過完元宵節才出發,隨著再過好幾年‘發財夢’的發酵,農民工們才會在務工這事兒上更積極一點。

所以現在石頭手下的那支工程隊,起碼還有一多半的人還沒有回到相應崗位。

“沒活兒了?”陸坤有些詫異道。

石頭的話語頓了頓,“大活兒沒有,小活兒不斷。像一些私人起房子和裝修之類的活兒,很容易就能接到,就是賺得少,蠅頭小利。

這年頭,絕大多數老百姓還沒有對房子裝修有什麼概念,往往是建好的毛坯房刷上一層白,晾個十天半個月就搬進去住。

捨得拿出大幾千上萬塊裝修費的,絕對屬於先富起來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