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要不還是我來...”蔣嫂站在邊上,顯得有些拘束。

陸坤搖搖頭道,“不用,我給他換就成。”

當奶爸這事兒,陸坤還是有點經驗的,畢竟前幾個孩子,他也經常有幫忙帶,倒不是全甩給媳婦照料。

“別動弟弟。”陸坤正要把陸明哲交到蔣嫂手上呢,小光頭就躍躍欲試想把弟弟抱起來,陸坤趕忙用胳膊肘擋了一下。

“我抱得動。”小光頭不服氣,對於自個兒老子強行干涉他與弟弟親近表示憤慨。

“一邊去,你瞧他這小眼睛眯得,就剩下一條縫了。交你手上,一個勁兒逗他,那待會兒吃飯是不是也交給你帶?”

陸坤還是不放心讓小光頭抱弟弟,這小子小胳膊小腿的,力氣是有點兒,但辦事不靠譜,老出岔子。養孩子是意向細緻的活兒,是一個漫長而辛苦的過程,不跟跟刨土豆似的,一鋤頭下去就刨出來一窩兒。

吃過晚飯,陸坤出了屋坐在花圃邊上抽菸,剛剛接了老丈人的電話,談了下初八回鄉下的事兒,石頭的電話又到了。

陸坤問石頭,“這開年都好幾天了,有說好哪天回鄉下不?”

石頭道,“你老丈人家不是初八辦酒嘛,我們夫妻倆尋思著初八回貴安縣城,看看我老丈人,然後順便回村一趟,也順帶去你老丈人家喝喜酒。”

“那成。”陸坤吐了口煙霧,抖了抖手中的菸灰,緩了口氣道,“八號早上你早點過我這兒一趟,咱們兩家一塊兒作伴回去。”

“和我爸說什麼呢?”劉麗萍見陸坤吃完晚飯就出去,趕巧這會兒新聞聯播剛結束,抽空問了一句。

“能有什麼事兒?還不就是問咱們過兩天回鄉下的事兒嘛。”陸坤把大哥大放回茶几上,像是想起了什麼,抿了抿嘴道,“對了,你三哥犯了點事兒“

“什麼事兒?”,劉麗萍以為是自個兒三哥得罪了領導,工作上出了問題,不禁開口問道。

“去鄰村玩紙牌了,過年這些天老往鄰村跑,時不時地就玩上幾場,而且玩得還挺大。”

“輸了多少?”

陸坤想了想,“這事兒還是石頭告訴我的,你爹還想瞞著咱們呢。我聽石頭說,你三哥回鄉下襬闊,別人引他入局,給他做套,攏共輸了三千多。”

“這麼大的事兒,老爺子竟然還瞞著咱們。”劉麗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三五千塊錢對他們現在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對自己三哥和未來三嫂來說,卻是一大筆錢。

劉向北雖然名義上是貴安縣上傢俱廠的小領導,但一個月的工資才兩百出頭,加個各項福利,也不到三百塊錢。至於未來三嫂,工資就更低了,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到兩百塊呢。

這一輸就輸掉一年攢下來的錢,她都替他們倆心疼。

當然,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兒,而在於自己三哥沾上了賭博,若是不能戒掉,將來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這幾年隨著打工潮越來越盛,不少外出務工的農民多少掙了些錢回鄉,在一定程度帶動了農村繁榮的同時,也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了農民工手裡的這點血汗錢。

他們利用農民工文化低、自制力差、愛貪小便宜等性格缺陷設套做局,騙取農民工血汗錢。

陸坤名下的企業都是每個月10號左右結算工資,從不拖欠,雖然正面的誇讚聲很多,但負面的意見也同樣不少。

不少外出打工的農民工時常埋汰,每個月都發工資,壓根就攢不下來錢,還不如不發,到年底的時候一次性發完。農民工也清楚,錢一旦到了自己手裡,很容易就會花掉,培養不出積累存款的習慣。

這個年代,很多企業都不是按月給農民工發工資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一旦月月結算,到年底的時候,部分農民工可能連車票錢都剩不下,看這個別人過年帶著一大筆錢回家,自己兩手空空,心裡也怪不是滋味。

陸坤已經在醞釀是不是考慮弄個工資託管了,以滿足廣大農民工朋友的需求了。遵循自願的原則,一旦申請工資託管,那麼平常需要用錢得打報告預支,年底工資扣除預支款項之後,再統一結清.

“沒事,石頭已經讓人把錢要回來了。”陸坤看自個兒媳婦臉色不對勁兒,趕忙道。

劉麗萍搖搖頭,氣道,“不行,我得打電話罵他一頓!這才工作沒多長時間呢,怎麼就沾上這種毛病了,以前也不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