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口做了一個吞嚥的動作,臉上的狂暴不再,轉而震驚地看向安瀾:“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安瀾反問:“好吃嗎?”

鬼母咋舌,道:“好吃。”

安瀾:“比那小鬼如何?”

鬼母眼珠一轉,說:“我還沒嚐出味道,再來一點說不定就知道了。”

安瀾笑道:“過猶不及,貪心可不是好事。”

一眾小鬼沒有順利進入鬼母的口,彷彿非常失望,又非常著急,紛紛環繞在鬼母身邊,口中發出嚶嚶的叫喚。

鬼母手一揮,呵斥道:“給我滾遠點!”

眾小鬼被她一巴掌揮出老遠,有些直竄到了塔頂,卡在了牆縫中。

安瀾偷瞄了一眼,說:“你如今想吃小鬼的慾望是不是減弱了,只要你今夜不吃小鬼能挺過去,以後,也能不吃。”

“那綠色東西,到底是什麼?”鬼母依依不饒地問同一個問題。

安瀾卻沒有痛快地回答她,就是要吊著她,不能讓她立刻如意。

太輕易得來的東西,人是不會珍惜的,鬼也一樣。

其實,在鬼母在說起那段往事的時候,安瀾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

鬼母因行惡而受詛咒,而這種詛咒本身,就充滿邪惡,比鬼母所行之惡甚重。

然世間之事,很多都說不清楚,她找不到原因,但也足夠了。

既然是施行毀滅的詛咒,也許綠光能起作用。

她想起自從生命樹在體內深根發芽,綠光從其中冒出頭,她從來沒有利用綠光施行殺戮,而綠光本身也沒有殺戮的意圖。

從最初眾妖在綠光之下的虔誠,到綠光使約旦星一夜復甦,綠光所行,皆為救贖。

這令她想到,也許綠光也能清除鬼母的詛咒。

其實不是也許,當她想到的時候,就已經肯定了這種可能性。

雖然矛盾,但她莫名相信。也許,就是這種信,讓她一路行來,縱使坎坷,最終順遂。

如今,她也信。

她信綠光能夠救治鬼母,救她脫離苦海,救她重新做人。

安瀾說:“只是你要想清楚,也許詛咒消除之時,就是你消失的時候,這世間就再也沒有鬼母了。”

鬼母說:“那又如何,我早就不想做這個勞什子鬼母了,人的香火不能救我,我生的眾子個個都在誘惑我,他們不是我的孩子,而是魔鬼的使者。只要你能救我脫離苦海,即便不能轉世投胎,我也甘願吶!”

安瀾點頭,道:“我剛才給你的是神光,神光,你聽說過嗎?”

鬼母看著她,不可置通道:“你就是那個身懷神光的人?”

“算是吧。”安瀾說。

“神光,神光!”鬼母狀若瘋狂,道,“沒想到啊,沒想到啊!我竟然也有今天,我竟然也有看見神光的那一天!”

鬼母很清楚神光是什麼,那是至高至聖之物,與她雲泥之別,是她觸及不到的光明和希望。

她以為她永遠沒有可能接觸到神光,沒想到……

她兀地湊近安瀾,紫眸突然變成了深紫色,趨近於黑,裡面倒映出安瀾的身影,她說:“你是說,神光能救我?你要把神光給我?你要用神光來救我?”

安瀾說:“是。”

“那你再給我一些,再一些,”她抓住安瀾的手臂,尖利的指甲戳在安瀾的皮肉上,說,“給我!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