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白衣女子沉默片刻,輕聲開口道。

化作石頭的舍利子輕輕飛落在在她的手上。

“或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命運,註定了只能有緣無分...”

白衣女子看著手上的石頭,喃喃自語。

李寒夜看了眼白衣女子,又看了眼那橢圓形石頭,輕聲說道:“阿難大師曾經交代我,如果他最後沒有堅持住,讓我替他和你說聲道歉。”

“阿難大師也沒有想到你還在等著他,直到他與陰月同歸於盡的那一刻,才察覺了你的存在。”

“不重要了...”白衣女子面露苦澀之意,看向舍利子的目光卻帶著無限溫柔。

“對不...起....”李寒夜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

“李哥!”王乾元見狀,趕緊上前檢視情況,發現李寒夜還保持著清醒,這才鬆了口氣。

“不,是我應該謝謝才對....”白衣女子笑了笑。

“我等了他幾千年,如今這個結果對於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她的身影變得愈發虛幻起來。

白衣女子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等待,如今等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的存在自然也沒有了意義。

“能送我最後一程嗎?”白衣女子忽然笑道。

“可以。”李寒夜輕輕點頭,在王乾元的攙扶下勉強盤腿而坐。

“或有眾生臨命終,死相現前諸惡色,見彼種種色相已,令心惶怖無所依;若能至心稱我名,彼諸惡相皆消滅.......”

隨著李寒夜的念湧,那淪為廢墟的城門,枯萎的大樹,滄桑的青石板都在緩緩消失。

白衣女子的身影化作了千萬白光,如同螢火蟲般,緩緩飛向天空。

那枚舍利子也這時化作了粉末,隨著點點白光,隨風飄散。

白淺雪和王乾元不知道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故事,心中卻莫名地湧起一股悲傷之意。

而李寒夜看著這一幕,哪怕身受著重傷,陣陣痛楚如潮水般襲來,他依舊開心地笑了。

他完成了阿難大師最後的遺願。

阿難大師最後給他的訊息,乃是一段故事。

在古代封建王朝的南北朝時期,那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無數人流離失所,流落他鄉。

南朝一位將軍奉命前來駐守神都,他在城門前邂逅一白衣女子,雙方一見鍾情,定下婚約。

但好景不長,北朝開始入侵,將軍奉命出征,臨別之時,他曾答應女子,等他凱旋歸來,便會娶女子為妻。

女子站在城門前,那一棵老樹下,凝望著將軍的背影緩緩消失。

不料命運弄人,將軍征戰數月,苦苦支撐著,卻不料南朝皇帝昏庸,連斬前線兩名大將,最終軍心動搖,被北朝擊潰。

北朝士氣大振,一舉攻下了神都。

而重傷的將軍只能流落到珈藍寺中,隱姓埋名,長伴青燈古佛。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死,他不怕,但他怕自己再也見不到白衣女子。

將軍遵循著昔日的誓言,希望有這一日回到心愛之人的身邊。

而神都的城門前,也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城門前老樹下的石板上,默默地等待著將軍的迴歸。

每當有前線歸來的人,女子便會一一詢問,卻始終沒有得到將軍的任何訊息。

女子從未放棄過,依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等待著。

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這個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終於傳到了在珈藍寺出家的將軍耳中。

然而,因為連年戰爭,長年累月堆積成了滔天怨氣,滋生出血魔陰月,在天下掀起腥風血雨,犯下無數天怒人怨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