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回府不久,朝廷就指派了王傅過來,特地教導其為君之道。

“申商之術為鑑,貞觀之說可參,資治通鑑可讀……”

實際上,皇子們幼年讀書較多,儒家經典幾乎都瞭解了,只有商君書,資治通鑑,群書治要,帝範等帝王通讀的政治書,才是專門有老師講解。

政治這玩意,光靠讀是沒用的,得要名師教導才行。

前明時,藩王們能通讀四書五經就算是不錯了,政治書根本就無法涉及。

年關將近時,京城傳來噩耗:前首輔趙舒病危。

此次病危,來得極其迅猛。

先是人摔倒而中風,再是癱瘓,口齒不清,短短兩三日時間,就讓這位前首輔喘氣多,吸氣少了。

朱誼汐聞之,親自過府探望,見後者只能咿咿呀呀地喊著,話都說不出口,一時間感慨萬千。

但沒得辦法,這就是天命。

昔日紹武初期內閣成員,張慎言、王應熊,呂大器等,都已經病逝多年,趙舒一走,算是拉開了開國功臣們凋零畫卷。

緊接著,前首輔堵胤錫,也在老家傳來病危的訊息。

這讓京城氣氛立馬就肅穆起來。

就在冬至日前一天,趙舒病逝在國公府,享年七十四歲。

皇帝大慟,贈其為東海王,諡號文貞,為第二等諡號,並且賞賜金銀萬塊治喪,命其子襲爵。

又過了幾日,年節前,江蘇傳來訊息,堵胤錫病逝,享年七十六歲。

皇帝親賜諡號文成,賞賜五千塊治桑,並封賞其子為宜興子。

轉眼間,時間就來到了紹武三十二年。

皇帝在玉泉山渡日,就連正旦大朝也是在玉泉山,使得京城反而空蕩了許多。

顯然其心情並不太舒服。

而對於安慶桐城的張家來說,去年卻是個喜慶年份。

家主張英在去年升任山東布政使司參政,邁入到了從三品的官階,成了名副其實的高官。

緊接著只要跨越一步,那就是一省大員,威風八面。

丈夫在外為家族光耀門楣,張姚氏心生歡喜,但同時又不免頭疼起來。

她與丈夫張英雖然成婚早,但是子嗣艱難,長子在三十左右而出。

接下來,二子在三十五歲出,三子兩年前才生下。

如今輪到她操心的,莫過於次子張廷玉的讀書事宜了。

幼兒開蒙,須不早不晚,五歲是正合適的年紀,但對於張姚氏來說,選擇卻是有些困難了。

首先,自然是她父親姚家的私塾,那裡環境舒適,距離又近。

但桐城最好的私塾,莫過於方傢俬塾。

方家家主方以智在秦學中名聲極大,乃是江南派的代表人物,更是做到了江西巡撫的位置致仕。

如今其人在家鑽研學問,教授子弟。可謂是名震一方。

不得以,張姚氏問起了家中的堂兄張克佑。

張克佑與張英同一祖父,其父張秉文官至山東布政使,在崇禎年間誓死守城,身死城亡,受到士林的推崇。

後來張克佑在紹武元年考中進士,一路升官至河南巡撫,前兩年因為母親病逝,回家守孝二十七個月,至今還在孝期。

五十出頭的張克佑精神矍鑠,孝期中仍舊不忘看書,得知弟媳的困惑,他捋了捋鬍鬚道:

“若非吾在孝期,倒是可以給廷玉開蒙。”

“不過,若是要治學,一府之中,非方家莫屬了。”

“還望兄長解惑!”張姚氏也是讀過書的,對此頗有幾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