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過七月,正是荒原最為熱鬧的時節。

巨大的樺樹展露出一年中最好的枝葉,而眾多高大的樺樹疊加起來,彷彿密不透風的屏障,讓人喘不過氣來。

松鼠們跳躍在枝椏上,四處尋覓著果子,灰撲撲的身體與樹葉融為一體;棕褐色的麋鹿則埋首在樺樹下,啃食著甜美的漿果,偶爾抬頭吃起了樺樹的嫩枝。

只是它那不時亂動的耳朵,表達著其心情的緊張。

在這片活躍的樺樹林,棕熊和狼可是最可怕的獵手。

“咻——”

破空聲突然炸開。

麋鹿驚恐而跳,三步並兩步跑了數丈遠。

可惜,它奔跑時,屁股已經紮了一箭,箭尾的羽毛不斷地顫動著,鮮血順著毛髮從大腿滴落到地面。

枝椏上,本想品嚐鮮血的松鼠,也哆嗦地躲在深處不敢露面。

“追——”

呼吸之間,幾個揹著弓箭的漢子,則快步而來。

為首一人圓臉濃眉,用手感受著地上的血跡,露出一絲笑容:“既然受傷了,那它跑不了了。”

言罷,身後幾名漢子則忙點頭。

三人急忙追去,濃眉漢子牽著獵犬,嗅著地上的血跡,不時地叫喚一聲,極其主動。

就這麼著,追趕了近兩里路,在一處草地,見到了不斷喘氣的麋鹿。

長時間的血流,再加上急促的運動,使得它生機不斷消散,此時只能等死罷了。

濃眉大漢卻不見幾分驚喜,反而神色凝重道:“來不及宰割了,快,把它包裹起來揹走。”

言罷,他低聲解釋道:“那些熊瞎子們隔著三五里都能嗅到血腥味,在這林子裡,誰也奈何不了它們。”

三人急忙收拾,然後極速離去,繞了好一會兒,才抵達一條河流。

“汪汪——”獵犬叫喚起來。

“呼日,你看!”樂紹急促地呼吸著,指著河畔啃食著魚頭的大棕熊。

只見其絨毛蓬鬆,身材肥碩,經過了一個夏天的吃食,已然愈發的龐大起來。

碩大的長鼻抽動著,顯然已經嗅到了血腥味。

“長生天保佑!”呼日立馬將彎弓拿下:“為今之計,只能把它吃麋鹿了,這樣才能保護咱們的安全。”

“悄悄的放下,慢慢地走,不要背對著它!”

“不行,怎麼輕易地讓給這熊瞎子?”樂紹抬起自己的弓箭,露出了九根手指:“這是咱們辛苦一天的成果。”

“一張鹿皮,起碼能賣五塊錢阿!”

“命要緊!”

呼日氣瘋了,他就沒見過那麼貪婪的人。

而這時,沉默已久的章環則掏出來腰間的火槍,不急不緩地上了火藥,瞄準棕熊:

“將鹿放下,咱們慢慢來!”

呼日快速退開,而樂紹也只能罷了,退了三五步。

棕熊試探還在,但腳步卻已逼近,相距不過二十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