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咯——”

雀躍一聲,從馬車而下,賈代化就見到家中一片忙碌,大量的牛羊布帛安放在庭院中,等待著清點。

丫鬟和僕人們卻不見絲毫喜色,臉上寫滿了凝重。

“回來了!”

剛出月子的老孃,正坐著哄兒子,她不放心奶孃,見到是大兒子,臉上擠出了一絲笑。

“爹!”賈代化喊了一聲,規規矩矩地坐下。

賈演則嘆了口氣,瞥了他一眼,澹澹道:“這段時間,你就不要惹禍了。”

“多待在家中,照顧你娘。”

“爹,您又要出征?”賈代化驚詫道。

“不然你以為這爵位為何那麼好?”

賈演沒好氣道:“這都是你爹上戰場用命搏來的。”

他目光掠過那堆賞賜,暗自心驚。

若是在往日,頂多賞賜幾十來塊的東西,如今卻近十倍,蘇州的綢緞,景德鎮的瓷器,福建的茶葉等等,這些在往日都是貢品,如今竟到他家。

皇帝如此下血本,這場仗非同小可。

難道,軍中流言說的遼東,竟然是真的?

建奴可不好打喲!

“陛下也真是的,你才剛有個兒子,就讓你上戰場……”

賈陳氏雖說是子爵夫人,但依舊有股小家子氣,忍不住抱怨起來。

“瞎說什麼呢!”賈演拍下桌子,連忙制止:“為君父分憂,這是我等之責。”

“沒錯,沒錯,是我豬油蒙了心。”賈陳氏大驚失色,眼珠子亂動,似乎要找出傳說中竊聽的錦衣衛來。

賈演翻了個白眼,看著便宜兒子賈代化:“狗子,府中在我走後,你就幫你娘一起掌管,莫要亂來。”

“孩兒明白。”

一番安排後,賈代化心事重重地吃起飯來。

而此時,京營中的流言日趨廣了,幾乎是人盡皆知。

見將士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宣佈:“即日起,大軍將出徵遼東,京營輪休三日。”

江純青神經比較大條,隨大流地回了家。

作為隊正,他月餉有四塊銀圓,較普通將士多一塊罷了,但卻身具右士軍銜,按從九品算,每年多出十塊銀圓和十石糧食。

所以,即使家中養著一個丫鬟,他也沒覺得多少壓力。

回到租賃的宅院,丫鬟迎頭就給他換了鞋子。

“相公——”落魄縉審出身的妻子,雖戴木釵,但卻難掩其氣質,此時卻期期艾艾,似有難言之隱。

“怎麼了?”江純青徑直坐下,輕聲問道。

“我父親來了……”妻子猶豫再三,只能吐露:“他要是有什麼過分的事情,你可不能應允。”

“放心,我自有分寸。”

江春青一愣,自通道。

對於這個老丈人,他還是清楚的,從山西逃荒至京畿,如今落魄的很,只有著百來畝地,卻盼望著能恢復到家財萬貫。

若不是當年機緣巧合,他還真娶不到這樣的小姐。

很快,無愧於山西精明模樣的老丈人,笑嘻嘻的走了進來:“賢婿今個倒是回來的早。”

“提前放假。”江純青直接了當道:“你我也不是外人,您要是有事就直說。”

“好!”老丈人笑眯眯地坐下,眼眸中滿是精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