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貿易解決了,皇帝鬆了口氣。

明初的海禁,就是杜絕私人貿易,進行官方貿易,從而為皇帝賺取了大量的錢財。

例如,在唐宋之時,貴若黃金的胡椒,瞬間價值直線下跌,甚至抵給百官作俸祿。

後來朝貢貿易盛行,官方貿易是吃虧的,賺不到錢自然就海禁愈發嚴苛。

皇帝不參與海貿,已達兩百年矣!

既然有了利益,那麼即使在他之後的後世之君,也絕難捨棄海外貿易的利潤,海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此處,他又不禁想起龐大的勳貴集團,說服他們出海倒是簡單,只要見到回頭錢了,自然就會跟從。

這無須贅言,反而要注意海關的走私問題,逃稅問題等。

值此時,孔府南宗孔貞運,也陸續抵達南京。

如此,不大的南京城,此時有兩位孔府人士,一個是當代衍聖公孔胤植,另一個則是南宗傳人孔貞運。

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可謂是極為尷尬。

但這沒辦法,是皇帝的旨意,只能遵從。

隨即在皇宮中,尷尬地碰面後,一同覲見了皇帝。

朱誼汐對於二人倒是挺感興趣的。

“南宗也是孔府嫡系,二位也莫要見外才是。”

面對皇帝的言語,兩人不敢怠慢,只能應下。

北宋末年,金兵南侵,宋高宗趙構倉促南渡,建都於臨安,孔子第48代嫡長孫孔端友,負著孔子和孔子夫人的楷木像,離開山東曲阜,南遷至衢州。

後敕建孔氏家廟,其為孔廟南宗。

南宗日子過得悽慘,直到明武宗正德元年(1506年),孔彥繩復爵為世襲翰林院五經博士,才算有了一官半職,慢慢恢復了些許氣勢。

很現實的問題,南宗風餐露宿,而北宗卻世襲衍聖公的爵位,安享富貴,這誰也不平衡。

“若是以嫡長子,衢州一脈才是孔廟正統,理所應當繼承衍聖公之爵。”

此話一出,衍聖公孔胤植可謂是三魂直接去其二,膽顫心驚地看著皇帝,又看著一旁的孔貞運,直覺天要塌了。

“陛下,自先祖南奔之始,就不復繼為衍聖公,如今自然不肯再覬覦。”

孔貞運忙大義凌然地說道,這句話如果被傳出去,肯定贏得滿堂的喝彩。

孔胤植也不甘落後,直道:“此爵本是南宗所承,即使過去四百餘年,但卻依舊如此,若是南宗想要,微臣也絕不吝嗇。”

最近兩人互相推讓起來,一時間頗有幾分兄友弟恭的模樣。

但朱誼汐卻明白,這只是表面而已,事實上衍生工的職位涉及到大量的利益。

而其中,衍聖公也不單單是個公爵,而是包含著大量的利益共同體。

“罷了,朕來說句公道話吧!”

朱誼汐看著兩人一副謙虛的模樣,直接道:“衍聖公之爵本為孔家的,而南宗雖為嫡長子,但到底是離了五百餘年。”

說到這,一旁的孔胤植露出了些許笑容,皇帝還是站在我這邊。

孔貞運倒是城府深,依舊一副謙恭的模樣。

“這般吧!”

說著,皇帝竟然開始和稀泥起來:“這衍聖公之爵,不如南北二宗共繼之?”

言罷,孔胤植、孔貞運二人露出疑惑不解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