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妻妾,則滿臉猶豫,欲言又止,顯然都明白,在這上面它們說不上話。

幾個子女更是年幼,保姆抱著不知所謂。

雖然不過二十六歲,但沐天波到底是黔國公,他雖骨子裡文弱,但還是有決斷的:

“楊副使說過,楚雄守不了太久,那西賊緊追不捨,咱們得儘快逃到朝廷的地方。”

“只能委屈母親了。”

“我兒有決斷就行。”

陳氏點點頭,開口道:“雖說簡陋艱苦了些,但到底活命要緊。”

“大哥,咱們要去哪?”

一旁,素雅著裝的妹妹,正輕聲問道。

十五歲的沐菡,一張柔美的小臉上滿是疲憊,這些時日來的逃離,讓她那鵝蛋臉又削減了幾分。

沐天波心疼地說道:“咱們繞道,去貴州。”

沐菡點點頭,小臉上露出一絲憧憬:“能離開雲南就好。”

本來沐天波是想逃到大理,或者更偏南的永昌府,但吳兆元卻不建議。

其直言,西賊勢不可擋,即使躲得再遠,也不能憑藉己力來收復昆明。

既然如此,還不如將希望放在朝廷身上。

而沐府一家目標較小,又關係密切,逃到貴州,以其身份求救朝廷,最好不過。

這般,沐天波等人在西賊未到之際,就離開了楚雄府。

翌日,一行人再度出發。

雖然說這些年沐府的威望不斷地降低,但兩百多年的積累不容小覷,一路上遮掩的土司不計其數。

繞了一個大彎,直到七月末,才抵達貴州。

而這時,他也正好破碰到了磨刀霍霍的何騰蛟。

“國公受苦了。”

看著如此狼狽的一行人,尤其是養尊處優多年的黔國公搖搖欲墜,何騰蛟忙不迭攙扶著,迎入官衙中。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番演戲,但何騰蛟還是對雲南如此糜爛而感到煩躁。

就一身狼狽,沐天波絲毫不以為意,反而顫抖,帶著哭腔道:

“總督,救一救雲南啊!”

於是,沐天波述說起來:“雲南泰半州府淪陷,土司依附西賊者甚多,朝廷所控之地,不過十來縣,若是再不抓緊,恐怕壞了大明三百年根基啊……”

聽著這番訴苦,何騰蛟五味雜陳,心裡鬧騰,真的不想搭理他。

他是貴州人,對於雲南再清楚不過。

雲南與貴州一樣,都是土司與官府共治,而官府所治下的大半是洪武年間遷移的兵戶和移民。

在這種情況下,時刻面臨著威脅,官府更是應該看重兵力,軍隊應該比較強悍才是。

畢竟,在一群土司的包圍下,但凡弱一點早就被欺負死了,順民也會變強悍。

這位國公爺十歲就繼承爵位,女人的脂粉堆里長大,哪有沐王府的丁點氣概?

“國公放心,本官奉皇命而來,就是為了清剿西賊,如今厲兵秣馬,整發大軍,不日就可入滇。”

“這真是太好了。”

沐天波露出喜色:“西賊在川省大敗,想必朝廷已然有所心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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