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裡豈能不難?”

朱誼泉揮了揮衣袖,不滿道:“養兵,養官,哪一項是容易的?再不收稅,怕是那些丘八們,得提刀來搶了。”

如果是在陝西,免稅半年,百姓絕對無法恢復,甚至喘氣都夠不上。

但這是湖廣,捉魚摸蝦,養蠶繅絲,採茶織布,農民擁有很多的來錢途道,比陝西的百姓強太多。

半年時間,足以讓他們緩過來。

而且,田稅簡單至每畝一斗,極大地減輕百姓的負擔。

見到眾士紳失望的表情,朱誼泉指的一旁的男人說道:

“明年的兩稅,將由這位同僚徵收,諸位也不用再送到縣衙了。”

啊?

士紳們這才注意到,這位一臉精明,好似賬房先生的男人。

只見,他身著從七品的青袍,上繡溪敕,腰繫素銀腰帶,頭戴烏紗帽,一副官相。

果真是相貌堂堂。

“本官名喚張樸,添為當陽縣轉運司,專司賦稅轉運之事。

日後當陽縣的賦稅,無論商稅,還是田稅,都將由本官徵收,無須再麻煩縣尊了。”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士紳們瞠目結舌,心中懊悔,這下在縣衙的關係,已經用不上了。

而朱誼泉則滿腹心酸,少了徵稅這條,日後的孝敬,怕是大減。

但是沒辦法,別人還可以藉故拖延,他可不能。

作為宗室出身,他只能緊跟著漢陽王的腳步,亦步亦趨。

接下來,雖然士紳們並沒有冷落他,但朱誼泉依舊感受到了世態炎涼。

賦稅,終究是士紳們最大的利益所在。

田稅畢竟與商稅不同,轉運司衙門的阻力更大,也更難。

不過,他聽說轉運司手下將配上軍隊,一切困難就顯得不足為道了。

之後,他又來到了一處軍屯。

雖然說軍屯直接隸屬於軍政司,道地方衙門也有彈壓,監察之職,更是事關漢陽王的大業。

“縣尊,此軍屯,共有土地五千畝,屯兵一百,牛十頭,驢五頭,雞鴨千餘隻,平日裡多以雞蛋改善伙食。”

負責軍屯的,名曰屯長,乃是軍中下來的老兵,只是缺了大拇指,握住不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