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穿越而來的記憶來看,崇禎十七年,也就是明年,李自成就會打入北京,崇禎自縊身亡,大明亡國。

而,可以肯定,在這之前,西安肯定是破了,畢竟是“大順”的國都。

“宗主,咱們沒錢沒糧,怎麼去漢中啊!”十三苦惱道:“總不可能乞討著去吧,您可是郃陽王奉祀呢,得有體面。”

“如今,也就只有你當我是宗主了。”

朱誼汐搖搖頭,苦笑不已。

誰能想到,堂堂的秦藩——

的郃陽郡王的奉祀後裔、奉國中尉,竟然淪落到這等地步,真是悲哀啊!

朱誼汐剛附身時,都懷疑前身都自我催命撒謊,連自己都騙了。

然而,事實如此,堂堂的大明宗室,一貧如洗。

期待中的朝廷供養,免費吃喝,誰知道竟然是鏡花水月。

自崇禎元年,他麼的朝廷就不發宗祿了。

而且,這還是在起義繁多的陝西,崇禎十六年,十六年,得虧前身能撐到現在,這還真是要命。

關鍵,日後也沒指望了,不到一年,大明就得完犢子了,身為宗室,福沒享受多少,還被連累身死命亡。

而十三,同樣隸屬於宗室,只是家徒四壁,因為沒錢賄賂秦王府長史,拿不到爵位,連大名都沒有。

自己以奉國中尉,奉祀郃陽郡王這一支,說白了,就是繼承其地位,讓歷代郡王不斷了香火,但實際上卻依舊是最低等的奉國中尉。

而作為最卑微的奉國中尉,被朝廷欠餉那是常有的事,攏共兩百石,嘉靖時期施行六鈔四糧。

寶鈔等同廢紙。

每年宗祿,縮水到八十石。

這大明,亡與不亡,對他這樣的底層宗室來說,毫無差別,只是,大廈將傾之前,欠的債得要回來啊!

十六年的宗祿,怎麼也得要回來。

“宗主,您就穿這身?”

十三瞅著朱誼汐這般模樣,不由得說道,隨即,不待其吩咐,就小跑一陣,直入其房間,拿出一套舊的皮襖。

說著,其就伺候朱誼汐穿戴起來,乾瘦的小手,輕輕撫平褶皺,恭敬異常。

翻看皮襖細看,裡面盡皆破洞,外面的毛皮也脫落泰半,朱誼汐苦笑道:“這衣裳,還不如不穿。”

“麻衣暖和,裡面才雜著鴨毛呢!”

“宗主,這是您的體面!”十三倔犟地說道,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今天可是有大事,可不能耽誤咯!”

皮襖不保暖,朱誼汐又忍不住,往裡搭了一件麻衣,這時,他不由得想起後世的八旗子弟,哪怕窮困潦倒,也得講究個面兒。

如今,也輪到自己了。

不一會兒,只見稀稀拉拉的一群人,約莫有十幾個,高矮瘦,唯獨無一個胖字,都極盡所能穿上好衣裳,但卻依舊強差人意。

“見過宗主!”

嘩啦啦的拜下,一個個畢恭畢敬,無論老頭少年,都不例外。

這些人,都是郃陽郡王這一支的後裔。

朱誼汐望之,眉頭一皺:“前幾日,商量著不是還有二十來號人嗎?怎麼又去了五六個?”

“宗主,朱老三前兩天餓得慌,實在經不住,就去府衙前議論了幾句朝政,去牢裡吃食了。”

十三忍不住說道,滿臉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