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宴無好宴

反觀李瑁在說完這些話後，也很快察覺到了大帳內的氣氛有所改變，於是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他又快速度步，走到了大帳門簾前朝王忠嗣招了招手。

“可汗，您先別跟本王一般見識了，本王說話向來口無遮攔慣了，不過本王不管做事還是做生意都是非常地道的，聽說你們的塔塔部族，對大汗您薄有微詞，常常不聽調遣，此事我大唐作為宗主國又豈可坐視不理，大汗些許小禮還望您不吝笑納……有了此物想必塔塔部今後對大汗您不會再有諸多抱怨了……哈哈”

李瑁這些話剛剛講完，王忠嗣便帶著二十多名手下推著十幾架車弩耀武揚威的走進了大帳之內！而尾隨他身後跟進來，又一刻都不敢鬆懈的卻是百多名手持刀斧的突厥勇士。

“幹麻呢？本將軍都說是過來送禮的，你們還有完沒完啊！這都進大帳了還如此戒備著！怕我殺了你們大汗嗎？”

於是王忠嗣一開口就大聲的嚷嚷起來，毗伽眼見手下圍著他們這些人跟看押犯人似的，也頓時感到臉面無光，畢竟這些唐人就算加上李瑁這個小雞崽也不過十多人，而自己大帳外少說也有兩三萬親衛。此刻卻弄的如此的草木皆兵，倒還真不能怪人家出言輕看了。

想到這裡，毗伽立馬大聲呵斥道“都退下！本汗還沒膽小到這般地步，壽王你說的禮物莫非便是這幾架弩車！”

“當然不止！為了了表歉意，本王除了贈送突厥汗國這十架專克騎兵的車弩外，還可承諾以後每年為大汗您準備上好的食鹽，茶葉各五千斤，對了，若大汗您還願意的話，本王亦可將未來十年草原產出的牛羊係數購買了！不知毗伽大汗您以下如何？”

“什麼？食鹽，茶葉五千斤！還要收購我突厥汗國產出的全部牛羊，壽王殿下你當真好大的手筆啊！不過你小小年紀知道說大話的後果嗎？”

毗伽說著雙眼便又不自覺的掃射起了在場的各部落收領，見他們也是同樣難以置信的議論著，於是就再次揮揮手製止了喧鬧等待李李瑁接下來的答話。

“說不說大話，大汗您問一下谷欲老太師便可知曉了，據本王瞭解，你們突厥在大唐的探子可是都歸他老人家指揮的！不是本王吹牛，光天然居一家分店涮牛羊肉的用量每年就要上千頭了。未來開上幾百家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突厥汗國需要，本王非常願意在你們這也多開上幾家店……”

“這……天然居涮牛羊肉是怎麼一回事？老太師您果真知道詳情！”毗伽被李瑁帶著節奏聊，腦子幾乎想都沒想便朝著谷欲問了起來，而谷欲老頭原本聽到探子倆字還詫異了幾分，正苦思如何能編個理由搪塞過去。

現在被毗伽這麼不經腦子的一問，算是徹底完犢子了。但突厥第一智囊的名聲他谷欲老頭也不是白拿的。

於是他在微笑著看了李瑁一眼口後就恭敬的朝毗伽開口道“大汗，壽王殿下說的什麼往唐國派探子乃此虛無有之事，當日遞交結盟國書時，大汗您就曾三令五申的要求兩國邦交以誠心相待的……”

“對對，壽王你此話可算誅心之語了，不過念在你年幼還不懂兩國邦交事宜，本汗便不與計較了！”

“這……到是本王失言了，多謝大汗寬恕，但本王所說的購買牛羊一事卻是真心實意，突厥汗國雖說物華天寶，但一些生活上的所需之物還是要與我大唐商貿往來的，老太師你說是不是？今後若是本王牽頭，那麼別說什麼食鹽，茶葉，絲綢，陶瓷……就是農用之鐵器也未嘗不可啊！你看本王今日可是連我大唐看家利器車弩都拉來奉送給大汗了，此事本王還真怕回去不好交代呢？呵呵……”

“壽王殿下說笑了，區區幾架車弩，英明神武的唐皇聖人應該不會計較的，況且此物就算仿造，也需多名高手匠人來操刀不是！殿下您肚子裡怕是早就精打細算過了！只是這牛羊商貿，谷某還是相信殿下您所說的，天然居酒家在大唐早已經聲名鵲起，哪裡需要什麼探子探聽，隨意找幾個突厥商旅一問便可知了！”

谷欲說道此處時，毗伽那老匹夫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太師如您說言，那這個生意是當真做得咯？”

“回大汗！不但做得，而且還真非與他壽王殿下合作不可！放眼整個大唐即使唐皇的國庫恐怕也沒壽王殿下他這般財大氣粗了！另外下臣前幾日還從太原刺史那聽聞壽王殿下又準備在太原府開設幾家需用羊毛皮料製衣的作坊，光招收的女工便不下十萬餘人……”

谷欲老頭的這幾句話不光說的鏗鏘有力，其實同時也在表明了他始終強調要與李唐的本意。

“這想不到啊！……這李唐女子何時也能進作坊做工了，壽王你們那的女子不是向來只懂相夫教子的嗎？怎麼的如今也能與我突厥女人一樣出門做事了，哈哈……壽王你當真是個大才啊！”

雙方談到這裡，氣氛顯然比之前劍拔弩張的好了太多，而此時毗伽可汗在繼續說了幾句調侃李瑁的話後，也總算喊人擺出了酒宴，獻上了歌舞，真正的做起了準備熱情款待李唐皇子的陣勢來。

等在場所有人都閒聊著飲酒玩到興致正酣時，谷老頭又是藉機走到李瑁的身邊把藏在肚子裡許久的話講了出來“壽王殿下，你看此時誤會已消，那麼先前被殿下扣留在受降城的那些鐵勒部牧民是否可以全部放還歸家啊！”

“誒呀，老太師您不說，本王光顧著喝奶酒，差點把這個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放，當然得放回來，不但要放回來，為了彌補牧民們的心理傷寒，本王還打算給他們每家每戶送上幾個石炭爐子表示歉意呢？只不過當初本王行事魯莽把人放在了受降城，沒想到城內的一些唐人竟說什麼要以人換人……民意洶洶，本王也是難辦的很啊！”

“壽王，你這話又是從何講起，此次交戰我突厥哪裡來抓獲你們唐人士兵了，這以人換人未免太強人所難了吧！”

毗伽一聲大喝，幾個鐵勒部的苦主當即也起身指著李瑁叫囂起來！眼看著場面就要再次陷入爭吵，坐在李瑁身邊一直默默飲酒的王忠嗣卻突然將酒碗狠狠的砸向了對方的矮桌上。

此舉一出，不光大帳內的衛士立即拔刀相向，連著正翩翩起舞的歌女也是驚慌的四處躲閃。

“嚎什麼，你們突厥牧民是人，我之前被而等掠劫去的唐人便不是人嗎？誰說換人便是便此次作戰的俘虜，我們要的是那五萬多被你們奴役了十多年的唐人，明白嗎！”

“忠嗣說話便說話，你好好的砸什麼酒碗嗎？你看現在這場面鬧的……好了，好了，各位都先別動氣，且先坐回去，坐回去，本來這多年前的舊事，本王實在不該提起的，無奈現在受降城中是民憤四起，還嚷嚷著什麼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說話者又大多是先前唐人的骨肉親眷，本王覺著呢？若是此事大汗您實在為難，那麼便不換了嗎？當是五萬多唐人與你們突厥牧民互換了，反正現在倆國交好，不分彼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