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乾癟老頭,穿著破破爛爛的壽衣,面色鐵青,但沒有獠牙,一蹦能有好幾米,落地頗有力量,Duang的一聲,像加了特效。

這殭屍,好像沒自己想象的那麼容易對付。

“不知道長,你……”

蕭寒剛要吩咐兩聲,就聽到遠處不知道人的聲音,“蕭少爺,我不是那廝的對手,就不給你添亂了,我的精神與你同在!”

蕭寒撇撇嘴,持劍而立,另一隻手已經捏起了好幾張符籙。

本以為殭屍會對面前所有生物無差別攻擊,沒想到他像是根本沒注意到蕭寒,一蹦一跳從他身邊錯身而過。

蕭寒問只露出半個腦袋的老道士,“他不攻擊人的嗎?”

不知道人:“剛出土的時候可暴躁了,或許是公子你實力太強,殭屍對你有所忌憚吧。”

蕭寒:“他不打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主動出手了,畢竟是個老人家,還是要講一下武德的。”

“公子太過仁慈了,那現在?”

蕭寒:“我很好奇他的目的地,跟上。”

蕭寒跟在老殭屍後面,不知道人舉著燈籠跟在蕭寒身後,村裡沒有多餘的亮光,只有天上的月亮在見證這場三人行。

突然,老殭屍在一扇門前不動了,蕭寒問,“這是誰家?”

“好像是吳秀才家,哦,就是他孫子家。”

“原來老殭屍是想家了,”蕭寒感慨,“人都死了,還是對家念念不忘,看來他們祖孫感情極深,就讓他們最後再見一面吧。”

這時老殭屍已經直愣愣跳進了院牆。

蕭寒立即湊到門前,然後就聽到裡面“嗷”的一嗓子。

“這吳秀才的嗓音還頗為嘹亮呢。”蕭寒推了推門,沒推動,反鎖了。

聽到吳池的嚎叫,不知道人嘿嘿一笑,“這吳秀才得罪了蕭家,也算他罪有應得。”

“什麼得罪了蕭家?”

“啊?你不知道啊?”

“所以我應該知道什麼?”

不知道人雖然來此地落腳時間不長,但卻擅長走進群眾中,跟那些長舌婦打成一片,整個雙峰鎮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八卦。

“不知道人”這個稱號顯然是反話,“長舌道人”更恰當些。

當聽他說完吳池跟蕭家的恩怨後,本想破門而入的蕭寒停了手,這老殭屍一看就不好惹,還是再觀察觀察吧。

裡面吳秀才的喊聲變得更加豐富。

“爺爺,你不要咬我啊,我有在好好唸書啊!你看,我這不是在看書嗎……

“啊,我的《青丘群芳譜》!

“啊,我的《塗山十美圖》!

“不要再撕了,《仙子請自動》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抄的啊!”

聽著裡面的哀嚎,蕭寒看向不知道人,“這個秀才似乎不太正經啊。”

不知道人也有些不恥吳池的為人,不屑道,“如果正經早就是舉人了,聽村裡人講,這孩子打小就聰明,就是沒用在正途上。”

裡面的老殭屍回到自己生前住的地方,把孫子珍藏的限量版青春讀物都撕了,撕的孫子嗓子都哭啞了。

照不知道人的說法,老爺子過世的時候吳秀才都沒這麼傷心。

蕭寒覺得差不多了,該由自己收拾殘局了,於是揮劍將門劈開。

沒想到老殭屍就站在門後面,門被劈開的同時,劍刃也落到他的臉上。

蕭寒雖然只是煉氣四層,但這把劍是法器,也是有一定威勢的,然而想象中殭屍被劈成兩半的畫面並沒有出現,有的只是金屬碰撞發出的尖銳嘶鳴聲。

老殭屍身上毫髮無損,反而一手擋開劍身。

“不好!”不知道人叫了一聲,“他已經練成鐵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