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馬庫斯,偉大的斯萊特林學院的一員。

今年已經四年級的我是無數人心目中的“老大哥”,霍格沃茨裡大部分人都很尊敬我。

雖然往日裡我從來沒有過書寫的習慣,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今天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呼喚著我,希望能將今天的經歷記錄下來,以免造成遺憾。

那天早晨上學,我去得很晚。

心裡很怕格里芬教授罵我,況且他說過要測驗我們對於黑魔法種類的背默,可是我連一個字也說不上來。我想就別上學了,乾脆請個病假到禁林裡去玩玩吧。

天氣那麼暖和,那麼晴朗!

畫眉在樹林邊宛轉地唱歌;城堡側後方的獵場上,魯伯·海格正在訓練一隻大狗。

這些玩意不比黑魔法種類有趣得多?

可是真沒想到,我竟然還能管住自己,向著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跑去。

“馬庫斯大爺果然是個了不起的人,這都能忍住。”我心想道。

我走過餐廳附近學院杯計分沙漏的時候,看見許多人站在佈告牌前邊。

最近兩年來,我們的一切壞訊息都是從那裡傳出來的:禁令啊,禁令啊,費爾奇肯求鄧布利多下達的各種命令啦……諸如此類。

我也不停步,只在心裡思量:“又出了什麼事啦?”

沃林頓家的那個臭小子也帶著他的小弟們擠在那裡看佈告,他看見我從走廊上跑過,就向我喊:“用不著那麼快呀,馬庫斯,你反正是肯定來不及趕到教室咯!”

我一邊想著這小混蛋竟然敢拿我開玩笑,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格里芬教授的教室裡。

平常日子,學校開始上課的時候,總有一陣喧鬧,就是在走廊上也能聽到。

開課桌啦,關課桌啦,大家聊著昨晚鏖戰的一盤精彩的巫師棋啦,有些“好學生”怕吵捂著耳朵大聲背書啦……

還有格里芬教授拿著他那柄魔杖在黑板上有節奏地敲著,同時發出既有韻律的“靜一點,靜一點……”的聲音。

我本來打算趁那一陣喧鬧偷偷地溜到我的座位上去。

可是那一天,一切偏安安靜靜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樣。

我從開著的窗子望進去,看見同學們都在自己的座位上了,格里芬教授呢,踱來踱去,胳膊底下夾著那根能夠施展許多神奇法術的魔杖。

我只好推開門,當著大家的面走過靜悄悄的教室,你們可以想象,我那時臉多麼紅,心多麼慌!

該死,馬庫斯大爺怎麼臉紅了!

可是一點兒也沒有什麼,格里芬教授見了我,很溫和地說:“快坐好,馬庫斯先生,我們就要開始上課,差一點就不等你了。”

我一縱身跨過長凳就坐下。

等到我的心稍微平靜了一點兒時我才注意到,我們的老師今天穿上了他那件極為華麗的銀色鎖子甲,左上臂佩戴著他的圓盾,腰間懸掛著一柄單手劍。

這身裝備早先格里芬教授一直穿在身上,直到有一天他適應了霍格沃茨的教學氣氛,竟然開始在課堂上穿便裝,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穿巫師袍的格里芬教授,他那時候簡直帥爆了。

現在,他只在鄧布利多或者麥格教授來視察或者有學生約戰的日子才穿戴,而且整個教室有一種不平常的嚴肅的氣氛。

最使我吃驚的,是後邊幾排一向空著的椅子上坐著好些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們也跟我們一樣肅靜。

其中有不少常年缺勤的貨色,歪戴著他那頂巫師帽,有不少純血家族繼承無望,又怕成績太過優秀引來繼承人擔心,所以只能天天混日子的人。

還有些別的人,個個看來都很憂愁。

有些人還帶著一本幾乎沒怎麼讀過的讀本,他們把書翻開,攤在膝頭上,書上橫放著他們的羽毛筆。

我看見這些情形,正在詫異,格里芬教授已經站直了身子,像剛才對我說話那樣,又柔和又嚴肅地對我們說:

“我的孩子們,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們上課了。

我已經向鄧布利多校長遞交了辭呈,老校長多次挽留,但我仍舊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