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兇案現場

一場久違了的大雨將乾燥的大地瞬間變成河道一般，見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本想去買大米的老李頭，匆匆的回到了家，在樓口處使勁的跺了跺腳，痛罵道：“這破天，要是背大米回來，非得澆透了不可？早知道就和女兒學學怎麼用手機買菜了。”

因為他家住在二樓，生怕將泥點子帶回家去，於是又使勁的跺了跺腳，把著欄杆艱難的向上爬去。

“咦，什麼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鑽入他的鼻腔，向來對味道敏感的他，不由得一激靈。趕忙用鑰匙開啟了房門，卻把正在做菜的老伴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來了？大米呢？”

老李頭擺了擺手道：“先別說話，誒？你聞到一股血腥味沒？”

老伴順著門縫聞了聞道：“嗯，是有股子血味，該不會是誰家殺雞呢吧？”

老李頭白了她一眼道：“淨胡說，誰家殺雞能在自己家裡殺，現在都在市場買好現成的。再說了，這個味道絕對不是雞血。”他之前做過屠宰場的工人，所以對血液的敏感程度相當的高，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會是殺禽類的味道。

正遲疑間，他不經意的抬頭看了一眼天棚，只這一眼沒把他嚇癱過去，原來天棚上的裂紋當中正在滲出幾滴殷紅色的鮮血來。

“草，什麼情況？”他指了指天棚，老兩口當時就呆在了園地，因為那鮮血就像是長了腳似的，正順著牆邊向下流淌著。

“誒？我說孩他娘，樓上多久沒吵架了？”

他老伴有些驚慌的退了兩步道：“昨晚是沒吵，之前天天吵，鬧的兇著呢。”

“不行，我看這事情有蹊蹺，該不會是殺，殺人了吧？”老李頭潛意識當中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因為樓上住著的那兩個人幾乎每天都要鬧的很晚，他們此前還上去找過無數次，每次也都是當時沒了動靜，可第二天依然會吵的沒完，偶爾還有砸東西的聲音，而這兩天卻突然沒了動靜，反倒讓人有些不安。

“我上去看看。”他趕忙又換了一雙乾淨的鞋子，想要上樓看個究竟，但卻被老伴一把拉住：“不準去，萬一真出了事，你這不是送死嗎？趕緊打電話報警吧！”

說著也不管老李頭啥反應，她趕忙跑向了沙發，操起手機就撥起了報警電話。

呼嘯的警車在十多分鐘後終於到了，老兩口扒著窗戶，透過大雨看了個清楚，這才放下心來。

“誰報的警？”幾個執勤的民警帶著鋼盔迅速跑上了樓，敲開門問道。

老李頭趕忙探出頭，將警察拉了進來，指了指牆面道：“同志，您看看，這是不是血？”

那幾個警察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頃刻間全都愣住了，憑藉多年辦案經驗看，這不是血又是什麼，說著趕忙向樓上對應的房間跑去。

“噹噹噹噹。”一陣激烈的砸門聲過後，卻不見裡面有任何的聲響。

執勤的警察趕忙調來了開鎖的師父，可當門開啟的一剎那，所有人都驚呆了，那是一副怎樣的場面啊，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坐在一灘血泊當中，面帶著邪祟的微笑看著眾人，而一個燙著大卷發的女人，穿著半透明的睡衣，面部朝下的將頭搭在年輕男人的腿上，後背盡是被刺傷的痕跡，正中央的脊椎處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不許動！舉起手來！”民警怕那男人再去拔刀，趕忙抽出警棍高聲呼喝著。

年輕男人搖了搖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角依然掛著那可怕的微笑，淡淡的說道：“不用救了，她死定了。”

這案子的嚴重性早已超出了民警的管轄範疇，很快周小迪的刑警大隊便出現在了現場。法醫、勘察人員正緊張忙碌的進行現場勘驗，而那個犯罪嫌疑人也已經被押往到警察局。

大約一個多小時之後，一個工作人員走到周小迪的身邊彙報道：“周隊，現場這邊基本上搞定了，沒有其他的指紋和痕跡，都是死者和那個嫌疑人的。至於行兇動機，得回去做個審問才行，在這裡看到的除了兇殘就是兇殘。”

周小迪點了點頭，憑藉職業習慣，她還是從頭到尾的在屋子裡檢查了一圈，見百無遺漏，這才命令收隊。

很快，審訊便開始了。

“姓名！性別，年齡，職業！”

被審問者臉上掛著不耐煩的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小迪道：“別費那事了，該怎招就怎麼招吧，我沒想逃，也逃不掉，人是我殺了，你們該判死就判死，我不後悔。”

還從來沒見過這麼配合的殺人嫌犯，周小迪隱約感覺這裡面似乎存在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她再一次問道：“姓名！性別，年齡，職業！讓你答什麼就答什麼。”

嫌疑人輕哼一聲，說道：“何樹德，男，25歲，職業是手機店銷售人員。”

周小迪接著問道：“為什麼要殺人？”

何樹德慘笑著抬起頭道：“沒什麼理由，就是想弄死她，她該死，這個理由可以嗎？”

“該死？那你說說她為什麼該死？”

“不說，懶得說，還是那句話，人是我殺的，愛怎麼判怎麼判，反正我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早死早投胎。”

“何樹德，你知不知道，你再這樣冥頑不靈，最終等待你的，將是極其嚴重的後果？”

他一臉的不在乎：“怎麼？判死還分三六九等嗎？不就是來上一針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早就不想活了，殺了她我已經圓滿，這輩子也沒啥遺憾了。”

這時周小迪身邊的屬下對她說道：“周隊，我看沒有必要再審下去了吧？人證、口供、物證全都有了，直接轉檢察院不就得了？像他這樣罪大惡極的人，死不足惜。”

周小迪搖了搖頭，嘆道：“凡事都要看動機，沒有動機就不成立案件，他如果不說，到後來轉到檢察院也會因為沒有動機的事打回來，讓我們補充偵查，那時候還是我們的活。既然他現在這麼堅持，就先放到看守所去吧，明天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