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海族之車(第1/2頁)

“在逃離那座奇怪島嶼之後，我們日夜兼程，長途跋涉。穿過一條條海谷，翻過一座座海山，沿途雖然風景如畫，魚類繁多，但我們卻無心觀賞。反而感覺是被路上許多魚類反過來把我們當作觀賞的物件，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飛魚，似乎用一種幸災樂禍的挖苦眼神嘲笑著我們的狼狽。殊不知海洋裡已經暗流湧動，詭異的風已經攪起黑色的浪。沒有人意識到整片大洋的搖晃有什麼異常，我的心裡非常明白，就算真正激起怒海瀾濤，也沒有人能力挽狂瀾。甚至躲在深海中的生靈也不會在乎即將到來的危險，可是我能肯定：有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就要發生。並會有危及現代海洋人魚族的生存秩序，所以我需要您幫助我們，趕快送我們進入通往太平皇城的秘密隧道。”

對面的白色短髮老人精神矍鑠，目光明亮。下巴張著合不起來，似乎有些吃驚。但一臉的英武能將他的衰老淹沒：

“阿康隊長，我烏吉認識你那麼多年，今天才發現，你的偵探才華比你的口才遜多了。”

烏吉老人雙眼發出白光，通感周圍海域的緣寵海豚，利用海豚觀察那些追了阿康隊長几天的劍魚離開了沒有。它們不知道，這片珊瑚平原上，覆蓋滿密密麻麻的銀邊魚，泛著令人眼花繚亂的白色反光，就像一張鋪在海床上的大毛毯一樣。而底下，隱藏著一座太平皇城的軍事哨站，海豚寵主烏吉就在這兒工作生活。

“你們說的事情確實非常緊急，我這所軍事前哨戰剛剛被調走一部分海豚，由太平皇城裡另一位海豚寵主帶走去執行其它任務了。”烏吉對隊長言明情況：“等沒有再發現哨站外還有那些危險的劍魚，我馬上調來海豚，護送你們進入秘密隧道。”

幸虧阿康隊長與烏吉是老相識，才能在離開那座島嶼狂奔數天後來到這座知道人數不多的隱秘哨站裡藏身。而那些受召喚追擊而來的劍魚雖然游泳速度極快，但對手一旦躲藏起來，它們便束手無策。

琪琪，靈姬和亞倫有點不能相信，隊長告訴過他們烏吉已經三百多歲了。但眼前這位老人一身緊實的肌肉和青黑色耀眼鱗片，怎麼看都不顯老。

哨站頂上一個隱蔽的天窗，照下一根光柱，讓站內的景觀一目瞭然。光滑的白色牆前，五隻海豚背上綁著背鞍，就像陸地上的馬套著馬鞍那樣。人魚伏在那些背鞍上，便能駕馭海豚帶著自己去想去的地方，作用就像陸地上的馬匹。這五隻海豚是烏吉飼養的最壯最大的寵物，它們個個眼睛圓鼓，肢體粗壯，精神飽滿。

阿康隊長始終感覺不宜久等，時間拖得越久，度賓一夥人會做出什麼大動作越有時間本錢。烏吉何嘗不明白這一局勢，他召喚來這片海域能找得到的所有海豚，在哨站外集結待命。

鋪在哨站出入口外像一張銀白色毛毯般的銀邊魚群有序散開，出現一個由小變大的魚組成洞。烏吉在前領隊，阿康四人隨後。伏在五隻海豚背上向外游出，像五隻在水中穿梭的箭從哨站裡疾馳而出。

“跟緊我，抱緊海豚！”烏吉喝道。

“吚——咔咔咔咔……”海豚咆哮般叫著。

海豚在水中游動的速度是琪琪和靈姬生來從未感受到過的。琪琪在書上看到過天空鳥類滑翔時，翅膀後的空氣因翅膀切割而產生壓力差形成浮力。而此時在快速遊動的海豚背上也能明顯感覺到身上和身後有一種由水中傳來的壓力差。這是一種讓人心潮澎湃的感覺，刺激著體內的腎上腺素。也難怪海豚那麼喜歡玩水。

一旁的靈姬短髮飄飄，眼神裡迸射出一種激動：“吚——呼——”她吶喊著：“這麼飆車太過癮了！不對，是飆海豚。”

亞倫的大帽子成了礙事的小風帆，增加了自己前進的阻力，他得一手抱著海豚，一手抱著大帽子。不然大帽子會被海水灌成一個沉重的水袋，讓他有點哭笑不得，只好拼命的卷緊帽子。

而剛才被召喚來的成群海豚，則在前面和周圍排成包圍保護隊形，護送五人前進。一路勇猛狂飆，勢不可擋。旁邊的小魚小蝦紛紛躲閃，遠遠看去，就像一枚巨大的海豚炮彈，在藍色汪洋中呼嘯穿行。

但是事情並不如他們想象的順利，進入太平皇城的入口會經過一片漩渦屏障，就像洋底暗流運動而天然形成的保護結界。繞開這座海底漩渦群有一條秘密的海谷通道，從那裡可以進入皇城秘密隧道。

領隊的烏吉兩眼放著白光，與海豚保持著資訊通感。他不安的衝隊長叫道：

“阿康，我擔心的事還是出現了。海豚的聲納感知到進入皇城的海谷裡出現了整齊矩陣排列的獅鬃水母，數量龐大。”

“什麼？獅鬃水母矩陣排列。每隻水母的數百根帶刺觸手都能伸展約三十公尺，這樣一來它們不是形成一隻到處是刺的大口袋嗎？”阿康驚得頭皮發麻：“這該怎麼辦？”

“能往回頭走嗎？”亞倫問道。

“不行，後面發現那些劍魚已經包抄上來，它們組成了劍牆隊形。”烏吉回答道：“大戰不可避免，我這把老骨頭又要笑傲沙場一回了。”

烏吉集中意念，讓自己的身心與成群海豚合成一個思想統一體。外圍護衛的海豚雙眼同時發出白光，一邊急速遊動，一邊以烏吉為中心旋轉游動。速度越來越快，捲起令人恐怖的旋轉暗流。

“阿康隊長，亞倫，琪琪靈姬你們一定抓牢了。我要發動海豚金剛鑽衝入水母矩陣裡去。”烏吉雙眼泛出白色帶著尾巴般的流光大聲提醒道。

而此時在海谷內矩陣列隊的獅鬃水母，依舊本能優雅地舞動著身軀。它們灰褐色的帽體舞動的樣子，總是給人以一種悠然自得且風度翩翩的感覺。但下面飄逸擺動著的數百根觸鬚，根根都充滿殺機。因為觸鬚帶有毒刺，只要伸出纏住獵物，基本上獵物沒有生還的機率。更何況，是成群水母組成的矩陣佇列。如果它們互相配合，兇險係數高得難以想象。

水母矩陣對海豚金剛鑽一決雌雄。讓琪琪再度在內心深處感嘆，海族世界的美麗與兇險互相平衡的存在，並形成了正向比例。想要得到尊嚴與榮耀，要經歷多少兇險與磨難？生命得以留存，該是一件多麼多麼幸運的事呀！

呼呼聲中夾雜著強勁的精神能量，流動在所有海豚的血液裡，金剛鑽呼嘯著刺入水母矩陣之中。別看水母身體柔軟，全身僅有百分之六是固體，其餘為水。用老人們的話來說叫做以柔克剛。它們在與金剛鑽碰觸那一時刻，立即改變陣型，疾速圍攏。用錯綜複雜的長鬚纏繞形成一張密集而粘稠的怪網，逐步將金剛鑽束縛捆裹起來。並且趕來的水母越來越多，數量上水母佔有了很大優勢。

“喝！”烏吉胸腔中傳出巨大吼聲，全身血管鼓起，兩眼放射出更亮的白光。似乎體能釋放靠近了極限，在他的精神世界裡，周圍的一切都已沸騰。

“轟……”海水中悶悶地傳來一聲巨響，只見海豚金剛鑽爆發出更強悍的穿透力。包裹住他們的獅鬃水母團被炸開一個大洞，許多水母肉塊帶著斷須紛紛散落谷底。

海豚旋轉游動形成的金剛鑽乘勝前進，但數量仍佔優勢的剩餘水母又捲土重來。

“不可戀戰，見好就收，速戰速決！”阿康隊長看到海中有血的顏色，那不是水母血的顏色，而是海豚的血的顏色，他衝烏吉簡短地表達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