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西曜塞完銀票便不計劃在原地停下下去了,乾脆抱著藥盒回身走人了。

“青神醫!”鄒正面色驟變,匆匆要追上去攔住水西曜。

這時,葉清卻將一張銀票拍到了鄒正手裡:“鄒神醫,這是那一萬兩。”

葉清的動作看起來最輕,神采最冷漠,好像只是將銀票送到了鄒正手裡,不過鄒正卻覺得到他的手驀然往下一沉,好像有一塊巨石要壓下來一般,他稍稍抵抗一下,不適應著這巨石的下墜,那他的手骨便會被這巨石壓斷成碎片。

“燁世子……”鄒正最怕懼葉清,不過心裡還是不寧願。

那一瞬,葉清的眸光驀然冷了下來。

一眼,鄒正便以為自己好像一會兒墜入了一汪寒潭之中,一切身子都是冰冷滲骨的冷。

這個時候,葉清極冷的聲響又如冷凜的朔風一般壓榨而來:“鄒神醫,這玉骨生肌參的確是你尋得,可如果沒有青神醫,你永遠都不會曉得。”

葉清的話,使得鄒正生生地僵化在了原地。

他是不寧願讓水西曜將玉骨生肌參帶走,不過葉清的話的確並無錯,若不是有水西曜,只怕他窮極平生都不會曉得這藥材便是玉骨生肌參。

他不會想到這凡間真的有玉骨生肌參,更不會想到玉骨生肌參要用如此繁雜的技巧能力檢測出來。

如此說,鄒正以為他好像還應當謝謝水西曜,若不是水西曜,他永遠都不會眼見玉骨生肌參的真正相貌。

便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鄒正的腳步才躊躇起來,他以為若他將玉骨生肌參強行從水西曜手中要回的話,好像有些太不講道義了。

也便是鄒正躊躇的這一會時間,水西曜便帶著雲氏和四個小傢伙走出了這間待客室。

多少人滿滿的待客室,此時便只剩下了葉清、謝銘月和水西曜三人。

葉清一臉冷意,謝銘月卻是帶著幾分歉意地望著鄒正:“鄒神醫,著實歉仄,咱們要玉骨生肌參是為了救性命的。這一次,是咱們對不住你,下次再來淮洲城時,咱們必然會回報你的割愛之恩的。”

鄒正更是愣住了,聽完謝銘月的話後,他卻是羞愧不已,憋紅了一張臉。

鄒正不曉得謝銘月和水西曜要用玉骨生肌參去救誰,不過最明白自己的職責便是治病救人,朋友們同是醫者,水西曜和謝銘月想著要用玉骨生肌參救人,不過他……

他卻只想著將玉骨生肌參據為己有。

若不是聽到謝銘月這番話,他都忘掉了玉骨生肌參多少便是一味藥材,而藥材最大的代價便是救人,而不是和什麼稀世法寶一般讓人珍藏。

鄒正以為和謝銘月、水西曜治病救人的想法一比,自己細微得如同一隻螻蟻,的確便是個偏私自利的庸醫呀。

鄒正紅著臉道:“謝醫生,你如此說著實是讓我愧汗怍人,還什麼割愛之恩,既然你們是用這玉骨生肌參去救人,那麼你們便拿去吧,救人能力發揚出玉骨生肌參最大的代價來。”

“鄒神醫如此深明大義,這份情我謝銘月記下了,謝謝你。鄒神醫,既是如此咱們便很少留了。鄒神醫,咱們便此別過,後會有期。”謝銘月感恩地向著鄒正行了一個告辭禮,而後才和葉清一起離開了待客室。

鄒正沒有離開待客室,不過眼光跟隨著謝銘月和葉清,將他們送出了視野裡,那羞愧的紅臉便沒有脫色。

謝銘月和葉清離開了欣和藥堂。

待到坐上了馬車,謝銘月才感嘆了一聲:“唉,真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做出如此霸王的事兒。”

謝銘月說的便是他們將玉骨生肌參從鄒正強買強賣之事。

葉清卻是不以為然:“娘子,咱們可這不是霸王。你莫非忘掉了,這株玉骨生肌參,鄒正不過賣了咱們兩萬兩黃金了。”

如此指標到達,葉清不肯再多稱一次鄒正為神醫了。

此時,在葉清的眼裡,醫術不如水西曜和謝銘月的人,著實沒有資歷稱什麼神醫。

看葉清這般淡淡的神態,謝銘月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這也便是葉清,能力將這事說得如此義正辭嚴、不移至理。

鄒正手裡那兩萬兩銀票,完皆被水西曜和葉清兩人硬塞進入的,外加再被葉清威逼一番……

這不過典範的強買強賣呀。

謝銘月之因此沒有再說出什麼來,是因為她才認識到自己也是強買強賣的副手之一,可沒有資歷說人家葉清呀。

這事上,謝銘月是用了心計的,她便是怕鄒正不肯捨出玉骨生肌參,因此才報告鄒正他們要玉骨生肌參是來救人的。

她最明白,以鄒正的脾氣,縱是心裡再不寧願,天然是不會再連續追著水西曜要回玉骨生肌參了。

到底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