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霍弋。”車內的人伸出了一隻手,手裡握著一枚金屬鑄造的令牌。

看到令牌,兩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盯著看了一眼,等看清了車裡的人,立即行禮。“錦衣衛皇城司小旗宋武見過鎮撫使大人。”

霍弋點了點頭說道:“今日雲山村有多少外人出入?可有人騷擾雲山伯?”

“回大人。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外圍監護,不便在雲山伯身邊打擾,故此委託雲山村保長侯根生代為關注,目前他還沒有返回彙報。此前進村人口都是回鄉人口,我們已經登記在冊。”

霍弋從身邊取出了一張調遣單,在上面簽下名字,遞給了宋武。“今日中秋,你們返回家中休息吧,雲山伯這裡,我去親自見他,代為保護。你們明日午後,再繼續跟隨保護。”

空口無憑的話,宋武還會囉嗦兩句,但現在有了調遣單,他們的身份又跟霍弋相差太遠,二話不說就行禮應是。

問清了周家的住所是哪一棟,霍弋開著車進村,宋武二人訝異地看著車消失在視線裡,忍不住感嘆。“臥槽,雲山伯究竟是何方神聖,連鎮撫使大人現在都親自拜訪!”

“總歸是大人物,我們啊……還是趕緊回家跟兒女親近一番吧。”

由於不時有客人串門,客居的大門一直在開著,一盞白熾燈將門口照的通亮。

霍弋的車剛停下,一個年輕人就從院子出來,看到錦衣衛標誌的噴塗,心中一凜,連忙迎了上來。“原來是錦衣衛的大人,不知深夜到來,有何貴幹?”

對周家的人口,霍弋心中早就記住,這個年齡,又主動迎客的,只有當今周家族長之孫周浩。

霍弋關上了車門,微微點頭道:“我來找雲山伯。”

對方身上飛魚服不能彰顯身份,可是繫著的四品腰帶,讓周浩一見之下就心跳如雷。

四品啊,不是指揮僉事就是鎮撫使。

周浩不敢再問,連忙伸手虛引。“大人,請……”

院內,周北陪著父親與村民還有回鄉的同鄉閒敘,看到霍弋進門,楞了一下,就率先迎了過來。

“大人此時還未休息,遠道而來,可是有要事?”

其他人看到霍弋身穿飛魚服,還是四品官服,立即都起身肅立,幾個膽小的都戰戰兢兢,不敢直視。

霍弋微微笑道:“過來討杯水酒喝……諸位不必拘謹,都坐……”

話雖然如此說,可是沒有一個人敢怠慢,紛紛長揖行禮。

只有周北自在一些,大聲跟母親說道:“娘,你將菊花酒打一壺,螃蟹來幾隻,燒烤也準備一盤,在後院擺一桌。”

周母認識霍弋,沒有太多擔心,立即安排兒媳,侄媳整治了一桌酒菜,送到後院。

霍弋跟周鐸見禮之後,又專門找到了老爺子,族長周鋒,閒敘了兩句。

等酒席安排好,才跟眾人告別,跟著周北走向後院。

走到周母身邊,他長揖道:“今夜我與雲山伯徹夜暢談,還要麻煩夫人幫我安置一間客房。”

周母笑眯眯道:“此乃我等榮幸,還望鎮撫使不要嫌怠慢。”

霍弋這個鎮撫使深夜到來,顯然是有要事,沒有人敢打擾他們,就連孩子們也被叮囑不要去後院打擾了二人談話。

兩人來到後院,這裡的水榭上沒有裝燈,只有院牆角落有一盞照明燈。

這樣的燈光雖然不強,但是也少了被燈光吸引來的飛蟲。

霍弋坐在了水榭涼亭的木排椅上,聞到食物的香味,吃了幾串烤肉,嘖嘖稱讚了一番,又喝了一杯酒,這才停下嘴,開始折騰一隻大螃蟹。

周北也拿著一串肉慢悠悠吃著,舉杯敬了霍弋三杯,這才開口問道:“大人深夜而來,顯然是有要事,可現在不急不慢,顯然又不急,倒是讓在下有些迷惑了。”

霍弋笑了笑,不過他笑比哭還要難看。“晚上與大人在教宗府上做客,聊到了一些事。教宗明日想要見你一面,託我過來做箇中人,我就過來討杯水酒喝,明日一同前往教宗府。”

周北大喜道:“我對教宗仰慕已久,只是少了拜訪的緣由,能見教宗,實乃幸事。”

“就知道你不會拒絕。酒不錯……”霍弋自斟自飲,喝完了酒,又倒了一杯,才說道:“你如今在應天府引發了不少議論,根據錦衣衛資訊渠道,最少有上百家勳貴想找你合作。

不過現在實驗室沒有對外集股,他們想要投錢或者合作,也找不到門路。

實驗室接收哪些勳貴入股,陛下已經有了計劃,大人怕你不知道輕重,還特意讓我轉告你一聲,不要自作主張。”

李基一直對周北不錯,而他也願意相信李基的判斷,畢竟他們現在的利益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