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初衝著沈翼走過去,施禮。

沈翼沒什麼反應。

六張椅子,葉文初挨著沈翼,坐了鄰座。

葉文初側耳聽隔壁,屏息後,她能清楚的聽到八角和夥計的說話聲。

她神色頓了頓,看向沈翼。

“乾果。”沈翼將右手邊的乾果盤,放在了他和葉文初的中間。

葉文初第一次聽到他開口,出人意料,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撥彈的胡弦,舒緩悅耳,和他冷峻的氣質有反差。

細想也不意外,他似乎並不想引人注意,而刻意隱藏了鋒芒。

“謝謝。”葉文初捻了一枚栗子遞過去,衝著他微笑,“您也吃!”

看著栗子,沈翼略有意外,他視線落在她青蔥般的手指上,指甲粉白修剪得圓潤乾淨,嫩白的手心躺著一顆栗子,如同她的神情,坦蕩自然。

沈翼並沒接她的栗子,但目光故意掃過屋頂的鏤空。

小姑娘青蔥似的手指,勞累著,她道:“我給您剝。”

沈翼的視線這一次落在她的臉上,小姑娘此刻笑容很明媚,與她兩次給他的印象,有些反差。

沈翼看著她再次遞過來的去殼栗子,接了過來。

“多謝。”他道。

“不謝,應該的。”葉文初又對他報以微笑,這才自己捻了一顆栗子,在手裡把玩著,望著葉俊。

葉俊被一群擅交際的人圍著吹捧。尋常自卑怯懦的人,一旦被人圍著吹捧後,就會出現亢奮,沒分寸地順杆爬而忘乎所以。

之後就是醜態百出。

但葉俊沒有,無論這群人怎麼捧,他都是清醒的應對著,離面面俱到很遙遠,可卻是他自己。

葉文初很驚喜。

“初初。”葉俊和劉兆平衝著這裡來了,葉文初起身施禮,葉俊自然拿過她手裡的栗子,“爹給你剝。”

沈翼揚眉,葉俊素來敏感馬上給他解釋:“初初自小不喜剝殼的東西,瓜子花生栗子一概不吃的。”

難怪自己並未吃,沈翼微笑道:“好習慣。”

“是啊。”葉俊答了後忽地一愣,為什麼說是好習慣?

劉兆平走過來:“上次去清溪谷,看見你住的那間小屋了,很別緻清幽。”

劉兆平去求醫了嗎?葉文初每月只在葉俊來時下山住,還真不知道,師兄也沒有提過。

“早些認識您就好了,也好在小屋喝杯茶歇腳。”葉文初含笑道。

她並不怕和外人交際,但因為懶,所以她對陌生人熱情的付出,都有所求。

“你常年住在清溪谷,可認識雲頂山的聞大夫?”劉兆平問道。

葉文初點頭:“認識的,聞大夫每日在谷口接診,我們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