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如此。”沈翼道。不是她生分了,而是她和聞玉更加親近,而顯得和他們疏離客氣。

“也對。沒想到四小姐也有活潑得像孩子一樣的時候。”

沈翼忽然停下來,看著月色下,月光將樹影拉得很長,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主子,衙門在這邊。”乘風提醒道。

“嗯。”

……

葉文初回去就在審馬玲,問她:“你家都什麼情況?你為什麼不趕走?”

“我趕了,他們不走。說讓我養我祖母。”馬玲道,“祖母年紀大了,我要動粗她不定就死我手上了。她死了沒關係,我還要背一條人命,晦氣。”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八角道,“這樣太氣人了,讓野鵲子佔窩。”

馬玲不想說這件事,小心翼翼抓著葉文初的手心看了看,還真的蹭破了皮,她愧疚不已:“對不起啊!”

“現在說對不起,遲了!”葉文初戳了戳她的額頭,“控訴我!說我不把你當徒弟,當朋友,不關心你不愛護你,還說不教你長槍。”

“你控訴的時候,口齒伶俐發音清晰,一點都不像醉酒的人。”

馬玲搓了搓鼻子,小聲道:“醉肯定是醉了,但憋也真憋了很久。”

“出息!”葉文初笑了起來,道,“以後我教你長槍,不過,槍用得最好的人,在這裡!”

葉文初指著聞玉:“聞大師舞槍時,那是矯若遊龍瀟灑暢快。”

馬玲驚喜地看著聞玉。

“你師父誇張,她和我比試不相上下。”聞玉笑著道,“不過,她如果忙起來,你可以隨時來問我,我腿腳不便,但手上的套數沒有丟。”

“多謝師伯。”馬玲道。

葉文初瞪眼,聞玉笑著道:“我這一趟下山很賺了。”

葉文初想說她還另外強硬認了個徒弟,但想想算了,以免將來真相大白後,沈翼回了京都能過來將她滅口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見面。

“師父你活潑多了,我喜歡這樣的師父。”馬玲和聞玉道,“師伯您不知道,我師父成天繃著臉,很兇。”

聞玉很驚訝,他倒忘記了,一開始和葉文初相處時的樣子,她確實不好相處。當時,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成天繃著臉做事,讓人看著就覺得怪異,但好在,過了半年後,她就活潑了,偷奸耍滑打滾抓野豬什麼都做。

“晚上你就住這裡吧。”葉文初對馬玲道,“明天請我二哥,找幾個地痞流氓,去你家要債。”

“你有值錢的東西嗎?”

馬玲搖頭:“最值錢的就是我自己了。”

“那就打上門去,東西砸壞了我給你換新的。”

馬玲又撲上來抱著葉文初:“師父,我不想買新的,您就讓我住這裡吧,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氣,我和八角睡一個屋。”

八角:“我要說我不同意呢?”

“不,你同意。”馬玲捂著八角的嘴,八角嗚嗚瞪眼踢腿。

葉文初無所謂。

馬玲高興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