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娘說他偷看她洗澡,根本不是。六歲的孩子懂什麼……福田那天根本不在樹上,只是從她門口路過,她就抓著他大喊大叫。”

“她就是故意針對我,看我不順眼。有一天早上我和她在塘邊洗衣服,她把我壓在水裡,說要淹死我這個狐狸精。”

“我連她男人是誰都不曉得。”

宋田氏諷刺地道:“我想忍一忍,十年都過去了,只要福田好好長大,什麼都值得,可是出了這種事。”

葉文初問她:“那天的事你知道多少,福田是如何和你說的?”

“我讓他在家睡覺,他說他睡不著,想趁著中午沒人去釣魚。他路過草垛子,看到了二丫,他害怕得撒丫子就跑,雙雷就是那時候看到他,就以為他殺了二丫。”

“官府的人去抓他的時候,還把福田帶去的魚竿折斷了,他們知道他是去釣魚的,他逃跑的時候,手裡也抓著魚竿,可雙雷沒說。”

“二丫那孩子也悶悶的不說話,平時都不出門,和福田一樣見到人都躲著。兩個這樣性子的人,恐怕都沒有說過話。”

宋田氏嘆了口氣:“說句殺頭的話,我懷疑官府的人打福田了,福田沒法子,又怕連累我,不得不承認。”

“我的兒,那麼瘦小,膽子又小,不提他敢不敢,他怎麼勒的死二丫。您曉得,女孩子長得快,二丫比福田高半個頭,那孩子壯壯的,她、她勒死福田還差不多。”

隔壁房間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宋田氏讓葉文初等等,她去隔壁將孩子抱過來。

孩子養的不錯,白白胖胖,很像宋田氏。

“兩個月?”葉文初問她,宋田氏點頭,“三月二十四下午生的,眼睛和他哥哥特別像。”

葉文初笑著點頭。

宋田氏背過身去,給孩子餵奶,又難為情地和葉文初道:“對不住了,一直哭得鬧人。”

“沒關係。”葉文初等著,孩子吃完就不哭了,躺在母親的懷裡,眼睛滴溜溜到處看著,葉文初覺得可愛,捏著小手逗了一會兒。

“我現在的男人,是我洗盤子時認識的廚子,他女人死了沒留孩子,多少年前就讓我跟他,我怕福田被人笑一直沒同意。後來福田出事,我不想留在村裡也沒地方去,就跟他了。”

宋田氏說話很坦蕩。

“今天城外有人辦酒席,請他上門燒菜,他就去了。他人老實,對我和福田都很好。”宋田氏道,“我有福,就是我福田命不好。”

葉文初安慰了她一會兒。

“宋福田當時帶著魚竿,你留著嗎?”

宋田氏搖了搖頭:“有、有用嗎?”她很慌張,滿臉的懊惱,“我當時沒拿,這都幾年了,肯定沒有了吧?”

“沒事。”葉文初有道,“你覺得,殺二丫的兇手是誰?就我們兩個人,你只管隨便說。”

宋田氏道:“春花爹!那男人不是個東西,半夜蹲我窗根底下,還有就是村裡有個喬路的孩子,他比福田大兩歲,天天欺負福田,也蹲過我窗根。”

“您查查他們。”

葉文初撥著孩子的小拳頭,點頭道:“好的,我去查。你想到任何有用的資訊,都去陸家客棧找我說。”

“什麼才是有用的?”

“有用沒用的我來判斷,你只管想隨便說。”葉文初道,“因為過去近三年了,當處都沒查到什麼,我現在重查難度很大,所以需要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