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太原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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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星在武生院離職後,他又面臨著尋找新的工作崗位的緊迫任務.以近而立之年的他,有年過古稀的父母,有失業的妻子,還有正在讀初級中學的孩子.而他現在不能夠指望任何以為親朋或好友了。此刻,他既憤怒於餘義的歹毒,不預先通知自己而突然解聘,又不得不在招聘季節過去的情況下尋找工作。餘義僅僅為一個高中畢業的漁夫,掙了幾個臭錢便投資一所職業中等職業學校。在中等職業學校撤消或升級為職業學院的時候,他到處融資上億的資本,於是成為了這所民辦學院的董事長兼黨委書記。這種沒有文化又沒有教養的人一旦獲得一點點權利,便會立刻欺負那些比他弱小的人,這便是底層互害。指望這樣的人具有仁義之心,那是不現實的。龍星被他害的非常被動,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人性的複雜,而他以往對社會的認識是膚淺的。可是,他對餘義沒有任何辦法,他只有詛咒餘義不得好死:死於監獄或者惡疾!憤怒之餘,龍星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壓力,就好像自己落難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個爛木筏上,飢寒交加,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助自己脫困,更糟糕的是好友一幫人還在指望自己的努力奮鬥才能夠!龍星這才明白:人到中年就不能夠和年輕的時候那樣任性和草率了!
事已至此,龍星只有抓緊時間尋找新的工作.他在網上透過電子信箱投遞了大量的求職的電子求職信件。可是,大多數的信件傳送出去了,結果是石沉大海。少數的回信都是比較偏遠的單位。比如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在偏遠的農村不說,而且會很冷,甚至會有沙塵暴。龍星有過在武漢冬天受凍導致手紅腫的經歷,自然不願意前往。廣西有一所大學也會信了,還親自打了電話,希望龍星前往。結尾還說:“廣西的女孩子很漂亮的!”龍星認為去關係旅遊可以,去那裡工作可不行。海南的洋港中學也打電話。龍星知道海南太遠,路費都不少。他就問有多少人去應聘,去來的路費是否報銷。對方回答說有十幾個崗位,有五千多人應聘。不報銷車船費。龍星心想:來回的車船費都需要幾千元,又有這麼多的人競爭這為數不多的工作崗位,這不是坑人嗎?自然不願意去了。
網上不行,那就透過報刊試試吧。龍星就每天購買報刊,在報刊上尋找一些有用的資訊,並且留下電話號碼和通訊方式。龍星聯絡的第一家單位是武漢市第28中。它在招聘廣告中說要招聘一位高中語文教師。龍星透過電話確認這條資訊的真實性,然後約定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第二天,龍星早早起來等公交車去赴約。他已經不能夠打的了,手頭有些拮据了。公交車行駛到第七站才到約定地8中的校門口。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在等他。兩個人打過招呼,相互握手。
中年人問:“你是研究生,怎麼想到中學教書。”
龍星說:“我本來在武生院教書,但是我想考武漢大學的博士研究生並留在武漢大學任教的。但是,我沒有達成願望,有錯過了招聘季節。現在只有現實一點了。”
中年人問:“您有什麼愛好?”龍星說:“我喜歡寫作。現在已經完成一部中篇小說,正準備發表。”中年人表示有興趣看看。龍星就給了他一個小說稿的副本,讓他自己去看。
龍星又問:“那工作的事情?”
中年人說:“我們有一個年輕的女教師現在請假生孩子,她教語文,您可以勝任的。”
龍星問:“可以轉正嗎?”
中年人說:“那要看機會了,因為這還要教育局同意的。”
龍星說:“我的理解是要我臨時頂替這位女教師幾個月,是嗎?”
中年人說:“您可以這樣理解。”
龍星認為這樣只不過是浪費自己的時間,於是與中年人告辭。
第三個崗位是一家報社,報刊的名稱為《中國現代教育報》,它的招聘廣告是招聘編輯。龍星覺得報刊名稱就很大氣,又是編輯崗位。這個工作應該很體面,也可以進入媒體圈子。這對自己今後的文學創作有好處,至少可以方便尋找出版單位。
龍星按照招聘廣告約定的時間和地點來到一套寬敞的寫字樓,準備應聘。這個單位果然比較正規,它需要經過筆試和麵試,而且筆試部分還分為初試和複試。龍星今天就要參加初試。他坐下來看看四周,這是一個寬敞的會議室,分坐著大約六十人。其中就有武漢大學和華中科技大學的研究生。而招聘的名額只有兩個。龍星的壓力感油然而生。初試要求每個參加者在兩個小時內完成一篇三千字的通訊。通訊的標題和內容自定。龍星就以他在千家街發生的一次車禍,虛構了一個為兒子上名牌大學而陪兒子讀書的母親,為了兒子的生活和學習而辛勤付出的故事。情節曲折,情感動人。其實是龍星將自己此時的窘態透射在這位虛構的母親的身上。龍星一氣呵成,一個半小時就完成了,叫了稿件,器宇軒昂的走出了考場。
第二日,報社來電話說龍星已經透過了初試,希望明日來參加複試。次日,龍星特別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他穿上了自己參加研究生面試的西裝,頭髮用髮膠作了簡單的定型。於是,他又顯得精神煥發了,臉上的疲憊神色不見了,有呈現出瀟灑的一面。當他來到同一地點參加複試的時候,他發現只有八個人了。由於時間還早。他和自己附近的一個女孩攀談。女孩叫王雲,是武漢大學新聞系的研究生。她面目清秀,特別是鼻子長的特別好看。身材苗條,而且一身的職業套裝摸樣顯得非常幹練。
複試也是寫通訊,但是內容已經限定為人物通訊並提供了相關的材料。龍星接受的材料是關於一位大學的副院長的先進事蹟。龍星多年從事教育工作,又喜歡文敘述。並且透過加工和潤色,自然又文情並茂。
僅僅過了一天,報社又發來面試的通知。
龍星這次還專門去理髮店了,又西裝革履加領帶,自信寫在臉上了。當他來到劉社長的面前時,劉社長其實已經非常喜歡了。龍星同時發現參加面試的只有兩個人,另外一個就是王雲,她穿一身配有短裙的西裝,顯得亭亭玉立,特別漂亮。
劉社長首先問:“你為什麼選擇我們報社?”
龍星迴答:“我本來就喜歡寫作,也希望進入新聞圈子。”
劉社長含笑點頭:“你會如願的。我們有三個站點,一個在太原,一個在武漢,一個在南昌,你願意去哪裡?”
龍星知道南昌一馬平川,發展的又不是那麼好,他肯定不願意去。武漢幾乎是自己的傷心之地,在這裡他遭受了太多的失敗。於是他選擇了太原。
劉社長就說:“好的。你回去準備以下吧,兩天後去太原。臥鋪票我們會派人送給你。”
龍星非常高興,他不僅重新找到了工作,而且還是新聞出版單位。所以,當他作上去太原的火車的時候,還特意給柴芸發簡訊說自己的單位已經改變。她很驚訝:“你這麼快就換了工作崗位!你可要穩當一些呀!”龍星只感受到了她的關切,心中就湧起一股暖流。
到太原下車,龍星穿過一條街道去擠公交。他這才注意到太原遠沒有武漢大氣,高層建築沒有武漢的多,而且街道也窄得多。迎面吹來的空氣也有一股淡淡的鹹味。等他擠上公交,發現售票員不冷不熱,個別乘客搶座位。龍星認為還是武昌的市民有素質,讓坐的現象比比皆是。等到汽車到達自己要下車的站點,龍星按照資訊找到了一座寫字樓下面。一個工作人員將他帶到意見宿舍。龍星看到宿舍裡面擺有三張床和三張書桌。有兩張床位已經鋪好了,自己就在剩下的床位上鋪好棉絮和床單。龍星感覺這不像是上班的樣子,倒好像又回到讀研究生的時候。中午的時候,三個室友在一起吃工作餐並相互介紹。一位姓劉,原來是《中國教育報》的編輯,現在退休了,在這裡發揮餘熱。另外一位是《山西日報》的編輯,姓張,也是退休人員。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很快就彼此熟悉了。吃晚飯,劉姓編輯說:“閒來無事,我們鬥地主玩吧!”龍星和張編輯也同意了。龍星由於初次到來,而且牌打的並不大,僅僅三元的底子,就故意輸了一百二十元。大完牌就睡覺。
次日上午八點半上班。龍星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是厚厚的一摞新聞稿件。劉編輯告訴龍星:“你審閱稿件的時候要特別注意錯別字、標點符號;其次要注意稱謂,現在規定對領導同志,第一次出現可以帶上職務,第二次只能夠稱呼為同志。最後是審查內容。如果都沒有問題,你就可以將你滿意的稿件批註後向編輯室推薦。”龍星表示明白了,就開始獨自工作。大約工作了兩個小時,龍星就覺得自己像在批改中學生的作文那樣無聊了。他泡了一杯茶,走道走道邊的窗戶旁,向外面瞭望,顯得十分無奈。劉編輯就跟出來,關切地問:“小龍,你是否有些不適應?”龍星說:“不是,而是很不適應!”他們交談了一會兒,又回去工作了一個多小時。龍星又回到了窗戶邊。
第二天的時候,劉編輯就說:“你陪我到太原理工學院去吧!我們去聯絡張副院長,他需要做一個版。”龍星欣然同意。他們走下樓上了一輛大眾牌汽車。龍星看到開車的司機,居然是王雲。他驚訝地問:“你也派到太原來了嗎?”王雲說:“是的。我是在你後面的一天來的,我主要負責聯絡業務的。歡迎你加入我們!”
龍星這才明白《現代教育報》其實是民辦的媒體,它主要為需要的人或組織做新聞宣傳賺錢。龍星想到了武生院和餘義,他不想重蹈覆轍,第二天,他就辭職回到了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