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訣:紙”

“一字訣:筆”

“一字訣:線”

“一字訣:點”

梅芳華使用字的能力的時候就像是在描繪一張獨特的畫,以世界為畫布,手中的指尖為畫筆,以字的能力為顏料,而眼前的血魔則是這幅畫裡的主角。

一筆一劃間,身前落單的血魔必然就會化作血水融入到畫紙之上,連一聲慘叫和哀嚎都無法發出。

梅芳華就像是一個優雅的畫家,將眼前一切美麗的風景都裝進了她的繪畫世界之中,她也像是一個精準的導遊,準確的帶著鄭昊繞過了一群群的麻煩,以最快最短的距離朝著黑塔走去。

沿途中根本就不需要鄭昊出手,梅芳華所做的一切就像是幫他掃清了路上的一切障礙,而他要做的就是跟在她的身後。同時,梅芳華似乎也知道鄭昊那微微的路痴,不過她並沒有說話只是習慣性的走在前面將鄭昊帶向黑塔。

這種準確,仔細,簡單且省時省力的行走方法讓鄭昊大開眼界。只不過這種方法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用的了得。想要學梅芳華這一套的話你必須得非常的熟悉這座城市,而且是那種哪怕一些廢棄的店或者破碎的公寓裡面有著哪個拐角或者後門都必須瞭解的熟悉程度。不然的話只是瞭解一些街道的路線是根本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事情。

老實說鄭昊也很想知道梅芳華究竟是怎麼做到將這片區域瞭解的如此的透徹,連一些細微到一個公寓後面被炮火轟出了一個剛好容納一個人離開的破洞且正好能夠隱蔽的走入對面樓的情況都瞭如指掌。

思來想去鄭昊最終都只能夠把這歸結到梅芳華的天賦以及她過去的努力之中。

“快到了,只要繞過這個街區,從前面那家店後面的後門走過,再穿過一條街道就能夠看到那座黑塔了。”

對於一直跟在身後的鄭昊的沉默,梅芳華以為他會有些無聊,所以特地開口將剩餘的距離告訴了他。也是在告訴他只要再忍耐一下子就能夠去到那座黑塔。

注視著身前梅芳華那婀娜的背影,鄭昊所想的卻完全不是她所想的無聊問題,“你應該是特意替約翰遜去死的吧。”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前方帶路的梅芳華腳步忽然間停了下來,雖然沒有轉過頭但是鄭昊卻彷彿能夠看到她臉上那忽然間僵住的笑容。

梅芳華的笑容的確僵了一瞬間,但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她那已經融入了骨子裡的情感控制讓她瞬間將心中那一瞬的慌亂盡數掩在了心中。

“你在說什麼?”

以鄭昊對梅芳華的瞭解,他自然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也知道以她能夠做到眼前這種事無鉅細統統掌控在手中的細微入至,怎麼可能會看不出約翰遜的分心,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夠讓自己代替約翰遜去死呢?

所以鄭昊用了‘特意’兩個字而不是不得已。

特意就是故意,它是有著主動性的,不得已則是被動性的。

而在鄭昊看來,梅芳華並不是不得已才替約翰遜去死,而是主動地想要送死,只不過將送死這個動作昇華了而已。

就在這個僅能容一人通行的狹小走道空間裡,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著,原本不斷往前的步伐也在此停了下來。

為什麼鄭昊要這麼問,因為他並不想梅芳華再這麼繼續下去。

一個人若真的要死,鄭昊覺得他一定要死的有價值。就和他在當初棋盤世界也就是如今的大都會里,在紅色陣營基地裡對於梅芳華所做的一切都特別的感激,他也不會覺得她做得不對。因為她是在為整個團隊獻出她的生命。雖然在鄭昊看來梅芳華並不應該那麼做,可是他並不會就此覺得她做錯了。

可是送死的性質卻是大不相同,不管在什麼時候,鄭昊都不贊成有人去送死。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