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輕柔,像是貓咪在走著貓步,在柔軟的墊子的作用下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鄭昊一隻手扶著樓梯的扶手,一隻手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身體跟在了優衣的身後一步一步的往樓下走去。

轟隆!!

轟隆!!!

刺耳的轟鳴聲加上沉悶的破碎聲掀起了一陣陣風浪不斷的從樓道中揚起然後經過風吹拂捲上這樓道。

此刻,無數的細碎顆粒正交融在這樓道的空氣中,讓鄭昊有些難以呼吸的同時也擾亂了他的視線。

只是短短的數段階梯,整個樓梯間已經在那不斷吹來的塵土顆粒中變得有些渾濁起來,加上本就沒有光源的下,現在鄭昊基本上都看不見身前的優衣和身後的鄭龍。

壓抑,沉寂以及淡淡的恐懼。

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周圍被塵土席捲的情況,加上因為走著樓梯必須要靜的緣故,鄭昊如今能夠聽見的聲音只有自己那不斷跳動的心跳聲和腳下遠方令人顫慄的嘶吼聲。

在這種環境之下,一個人非常容易變得抑鬱,甚至是恐慌。

但是,在這裡,卻有一道光,像是漆黑的海路上照亮航海師心中黑暗的燈塔之光,讓鄭昊明白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那便是重新放入口袋後,再次閃起了淡淡藍色光芒的破界。

位於優衣口袋中的破界在這漆黑暗淡又被塵霧充滿的樓梯上,就像是一盞定心燈,將鄭昊心中的各種情緒都安定了了下來。

三個人,腳步輕緩,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這麼一步一步,戰戰兢兢的摸索著,往下走去。

不敢快卻也不能慢。

腳步一快,事情就容易出錯。但是腳步慢了,那不知道何時會合上的門就有可能在他們穿過前關閉。

所以,三個人只能夠輕緩的往下走,一步一步的步入最危險同時也是距離死亡最近的一層。

“鄭昊……”

就在這令人感到壓抑和抑鬱的氛圍中,鄭昊的耳中忽然傳來了一聲令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悄然低喃聲。

“怎麼了?”

沒有回頭,但是鄭昊卻聽出了這是鄭龍在叫自己。

鄭昊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但是鄭龍卻能夠清晰的聽見他的聲音傳入自己的耳朵。

“兄弟……同姓氏的兄弟。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

鄭昊扶著樓梯扶手的手臂忽然一緊,腳步比起之前更重了一分。

“……什麼事?”

“我叫鄭龍,是個建築工人,家住增市樂福大街7棟201,家裡有一個愛人,叫愛玲,還有個女兒,叫鄭寶。若是我出了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給她們說一下。”

在鄭龍說出自己的名字那一刻,鄭昊的心便一緊。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鄭昊抓著樓梯扶手的手已經不顧手指的疼痛深深的扣在了扶手上。

腳步一停,鄭昊的聲音不知何時帶上了沉重,“龍哥,你自己回去見他們不就行了嗎……”

“哈哈……我當然會!只是,人生總有些意外發生……你看,我現在不就在這個什麼鬼遊戲裡……所以就想求你……”

“可是,我也不一定能夠活下去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