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一直如同雨點般密集的箭矢忽然間就少了起來,漸漸的歸於無,戰爭開始後一直留在前面觀察著的武安國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這個異動,不由的興奮的出聲大叫道:“敵人的箭支沒有了,衝,衝上城頭,.com”

武安國身邊,接連幾波攻城之後,人數再次減少了五百餘人,這些剩下計程車卒早已積攢了滿腔的怒火,特別是第一次隨著宗寶進攻殘存下來的二百多人,頓時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對著下相城衝了過去。

“殺……”也不知是誰第一個爬上城頭的,手腕一抖,一把半人高的長刀已被其握在手中,向著一個離他最近計程車卒橫砍了過去。噗地一聲響起,那士卒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兵器帶人一起,被砍作兩截,鮮血和內臟灑了一地。

白刃戰,慘烈的拼殺由此而起。

“殺吧,將下相城中計程車卒頂上去,你去掉一千的弓箭手守住兩邊的牆梯,不許放一個人過去。”見到諸葛瑾的手下這麼快便攻上城頭,張紘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驚詫,很快便被隱去,轉身對著身邊的張英吩咐道。

張紘臉上,閃爍著憤恨,咬牙切齒,聲音中說不出的寒意,讓得其身邊的張英不由的打了個寒噤,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道主公此次招惹到這個文士,到底是福是禍?”

這一次,武安國是真的準備拼命了,所有計程車卒都壓了上去,他心中也是知道,黑夜之中攻城,對於他們來說困難重重,沒想到只是幾次試探,便已將城中的守城物資消耗一空,此時他要做的,就是在敵人尚未能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舉攻下城頭。

“去死……”掄著手中的狼牙棒,武安國大步踏上城頭,將一個正要偷襲的敵軍掄飛,接連砸倒幾個守軍之後,才重重的摔在地上,眼見只剩下出氣兒的模兒樣。

說起這狼牙棒,還真是有段兒來歷呢,武安國原本手中使得乃是一對兒流星錘,也是一個勇力過人之人,若是戰爭鬥將,藉著馬力自然可以講流星錘用的圓轉,只是攻城陷陣,流星錘卻不大適合,後來央求這鄭渾為其鍛造了一柄重刀,只是不會刀法的他使用起來,直接當棍子用了,掄、砸不止,毫無章法可言,只是若是做成鐵棒,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很大的負擔,最後諸葛瑾便為其設計了這個狼牙棒,棒頭二尺,中實心,外凸起數根尖刺,與手柄一體相連,全部由純鋼鍛造而成,讓得這個“異物”成了一個巨大的戰場殺器。

“咕……”剛剛聽了張紘吩咐,正準備去調派兵馬的張英,轉頭間正好見到這一幕,喉嚨間不由的有些發苦,乾乾的吞嚥幾下,再轉眼時,卻見張紘臉色發白,顯然也是注意到了剛才那一擊,心中忽的覺得好笑,再怎麼用計狠毒,終究不過是一個文人而已。

隨著武安國親自上陣,城頭上計程車氣頓時再次提升,一瞬間便向前推進了幾步,激烈的喊殺聲繼續著,愈發顯得沉重。

下相城小,城頭也不寬廣,很快地,兩邊計程車卒開始僵持了起來,彼此消耗著士卒,戰爭持續到此時,任何的語言都顯得蒼白,武安國也殺得興起,衝擊在守軍最為密集的地方,手中的狼牙棒如同一個絞肉機,肆意的將湧上來的守軍絞碎。

殺,再殺,拼死殺……殺殺殺……

諸葛瑾手下計程車卒全部是精心挑選出來,單兵的作戰能力比起城中守軍強了許多,只是在這個巨大的戰陣人潮中,卻不能發揮出來多少,兩邊計程車卒如同是發了癔症,只知道瘋狂的砍殺著臨近他們的人,血眸之中,再無敵我。

張英離開張紘身邊去做準備,下令給自己的親衛保護好其,戰場上,殺得興起的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隨著張英一條條將令發出,城頭上漸漸開始起了變化:原本誓死抵抗計程車卒好似不支一樣,微不可查的後退了幾步,他們身後,早已被派遣上來的下相城中原來的守軍立刻頂了上去,他們比起張英計程車卒更是不堪,只是抵擋了不到一刻鐘,便轟然一聲四散奔逃。

短短的一刻鐘,卻也夠了。等到武安國發現城頭上起的變化後,抓住時機迅速突進,將殘留在城頭上的守軍分割成幾部,圍著砍殺起來,只是他心頭,一股淡淡的不安輕浮而出,想想卻又不知是哪裡有著問題,晃晃腦袋將念頭甩出腦中。

直到此時,他仍舊不知曉,此時與他交戰的,已經換了人了,直到此時,他仍舊不知曉,此時他所面對的,卻是揚州劉繇的手下,那個荀攸判斷,仍舊身在廣陵之人。

漆黑的夜,即將見證著一場人間慘劇……

“一切已經妥當,先生是否先去城下休息?”戰事已經有些超出了張英的預料,悄悄的將一切佈置好後,他便緊張的出現在張紘身旁,勸說著其提前離開,此時他已經不能確定,一旦城頭上火起,那些身陷絕地計程車卒會有著怎樣的爆發。

“不必,此人確實有些本領,這麼快便能突破到此處,不過,一切到此結束了。”張紘揮手打斷張英的勸說,低聲喃喃道,腦海中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家中的妻兒老幼,隨即狠了狠心,咬咬牙斷然下令道:“傳令,放火箭。”

此時的張紘,面上的表情猙獰不堪,就連見慣了生死的張英也忍不住感到害怕,轉頭掃了一眼正在被圍殺的守城士卒,眼角中閃過一絲不忍,卻仍舊堅定不移的下了命令:“放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