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扶著南星坐下,產期將近,最近她的小腿腫得厲害。若不是南星的密友極力相邀,他才捨不得南星出門受累呢。

“這有什麼的,”南星溫柔地撫摸著高高聳起的肚子,“我也很期待女兒出生呢。”

有些事還真不禁唸叨,夫妻倆還在甜甜蜜蜜地商量女兒的名字,這才沒過多久,南星就覺腹部一陣劇痛。

“夫君,我要生了……啊!”

江沅經歷過一次南星生產,此時雖然心慌,但也不至於完全亂了手腳。

他麻利地將南星抱進產房,然後又掐訣通知了早就打好招呼的幾位產婆,還安頓好了一旁受到驚嚇的兒子,這才開始著手準備南星待會兒需要的一應物件兒。

然而這一回,南星的生產卻不如之前那次一樣順暢。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難產大出血!”

產婆滿手的鮮血,慌里慌張地到產房外通知江沅這個噩耗。

而江沅只覺一道晴天霹靂閃過,好似天都快塌了一樣。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江沅滿目猩紅,大掌用力地扼住產婆的咽喉,惡狠狠地盯著她。

與此同時,產房中南星的痛呼聲也漸漸小了下去,江沅再也忍不住了,推開門大步走進去。

眼前卻只有南星躺在血泊中的身影,她的身體還是溫熱的,只不過胸膛早已沒有了起伏。

“不——!!!”

江沅死死地保住南星,可是他卻再也看不到南星睜開眼,笑著叫他“夫君”時的畫面了。

江沅的眼前猛地一黑。

當他再度睜眼時,只見自己手裡握著奉玉劍,而劍的那端,則插進了南星的胸膛。

在南星的腳邊躺著一具小小的身子,正是他們的兒子。

從小糰子的身體裡流出了好大一灘血,看樣子,是被人一劍割喉的。

“不、不可能,這都不是真的……”

江沅喃喃自語,他不知道為何在頃刻間,原本幸福美滿的一家三口,卻只剩下了他一人。

“為什麼會這樣……”

耳後響起一個詭譎的聲音:“都是因為你,江沅,是你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家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你啊!”

江沅轉身,有一個長相和他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他身後。

這個“江沅”渾身散發著不詳的氣息,眼尾帶著猩紅,像極了一個墮入殺戮道的魔修。

“是你放棄了對力量的追求,這才讓我有機可趁。”

魔修“江沅”步步逼近,而江沅連連後退。

“我是你的心魔,可他們卻是你這一生最大的弱點,如今我替你解決了弱點,你就是堅不可摧的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征戰天下,讓整個修仙界都匍匐在我們腳下,難道不好麼?”

江沅含淚控訴:“不好,一點也不好!我要的不過是安穩的生活罷了,你為何要殺了南星,殺了我的家人!”

魔修“江沅”嗤之以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明明就渴望那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他們只會是你走上巔峰的絆腳石!如今他們都死了,我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

“你胡說,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權勢。”

魔修“江沅”有些苦惱:“難不成是我好心辦壞了事,這該如何?不如這樣吧,你去死好不好?你死了之後,就能和他們團聚了。”

“團聚?”江沅卻好像被打動了,“我死了,就真的能再見到他們嗎?”

“怎麼不能?來,拿起你的奉玉劍,就這樣輕輕地插進心臟,之後你便不再會有任何痛苦,你想見的人,都在那邊等著你呢。”

魔修“江沅”蠱惑道,他滿意地看著江沅舉起劍,並將劍尖對準了自己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