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杜小平啊——無所謂,反正,在大手術,在你和孫濤上臺的時候,我永遠是拉鉤的,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雖然你胡伯龍比我大幾歲,但也只大了幾歲而已,特別是還有一個孫濤,他才三十多歲,你們說,我杜小平有出頭的機會嗎?

這樣好,我沒有出頭之日,你們也沒有。

“痛苦的人不止我一個……”

杜小平竟然哼起了歌!

所有人都看著杜小平。

手術檯上唱歌的,沒見過。

講段子的有,講打牌的有,講自家小孩的也有,還有講國際時事明星八卦張家長李家短的。

唱歌的真沒有。

但杜小平唱了一句,還很聲情並茂。

歌聲戛然而止。

胡伯龍一臉的怒氣。

蔣薇薇翻著白眼看著杜小平。

杜小平也翻白眼,他看著無影燈,嘟噥了一句:“今天天氣真好啊。”

麻醉師何巧最是口直,咯咯笑了幾句,說:“劉牧樵,你真是要不得,你怎麼可以讓主人給你做下手呢?”

誰知胡伯龍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一笑,“你們以為做劉牧樵的下手容易?我胡伯龍算什麼?人家陸總醫院的龍教授都是劉牧樵的助手。我覺得,能做劉牧樵助手,是無限的光榮。”

“對,對,這話沒錯。”另一個副主任醫生也幫腔。

“是的,我今天就感覺很光榮。”杜小平就不酸不甜地補充一句。

“老杜,你別生氣,我知道,壓在你頭上很久了,我提出來你分一個科出去,你又不同意,你說你想做胰腺手術,這個,我也已經滿足你了,有胰腺手術時,我那次沒有讓你?當然,每次你都是一助,或者二助,可你想過沒有,孫濤上,我不一樣的做一助嗎?其實,也過了多久了,我就要退了,你做胰腺主刀的日子也不遠了,你還有什麼意見呢?”

杜小平沒想到胡伯龍今天把話聊開了。

那就乾脆說明白了。

“主任,我其實並沒有什麼意見,你也知道,人嘛,喜歡看別人不開心,見你不高興,我就不小心高興起來了,唱那麼一句,你別放在心上,我下次不會了。”

“好吧,下次有胰頭癌手術,我讓你主刀,我做你的助手。”胡伯龍說,“今後,你管一個治療組,你的病人,都由你主刀。”

“我說了不會意見,你放心,今後你即使不做科主任了,我也會請你做主刀和會診的。我們都已經在一起幾十年了,我什麼性格,你也是知道的。還是那句話,我不想分科,沒肝膽胰腺手術做,我寧願不做醫生。”

……

他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話說開了。

劉牧樵悄悄地開啟中級寶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