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藥味確實很重。

江教授並沒有反應。

習慣了。

第二個發言的是放射科的教授。

他說:“這個病人在影像學上並沒有太大的特殊,不過,我擔心他的腦幹纖維可能無法再聯通,所以,我覺得即使穿刺引流了囊腫,也不能恢復大腦的功能。”

腦幹是大腦指揮傳遞的關隘,這裡斷了,大腦就不能指揮整個機體,人也就不存在清醒的問題。

“再說,世界上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加上現在的醫療環境不好,我的結論是不做。”

這時候,一隻手高高地舉起。

“這位是……”宋爹問旁邊的人。

怎麼突然冒出一個不懂規矩的人出來了?

“他是我們清江大學醫學院的實習生。”

“實習生怎麼可以發言?不懂規矩!”

江教授趕緊解釋:“這就是我跟您說的,穿刺的高手,劉牧樵同學。”

“噢,就是他?怎麼,這麼年輕?你沒有搞錯吧?他比吳迪還厲害?”

“沒錯,上午,他在神經內科已經穿刺成功了一個。”

什麼?

嗡嗡嗡。

真有人敢動腦幹?

“宋爹,就讓他發言吧。”

“既然是這樣,那他發言很正當啊。說,劉……什麼來著?”

“劉牧樵。”

“對,劉牧樵,大膽地說。”

劉牧樵站起來,他覺得在這個場合,他站起來比較好,都是他的老師,學生回答問題應該站起來。

“我剛才認真看了一下核磁共振片,很令人振奮,患者腦幹的神經纖維並沒有大量壞死,即使在囊腫壓迫處,神經纖維也是連貫的,並且還比較清晰。所以,我覺得清除囊腫,解除壓力之後,神經纖維有可能迅速恢復傳導功能。這是我說的第一點。

第二點,此類病例,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有過一例,男,37歲,車禍昏迷,後轉植物人4年零3個月,突然清醒。後來查原因,就是因為囊腫自行破裂。所以說,這種先例其實是有的。我暫時講到這裡吧。”

他連謙虛的詞語都忘記講了。

有人不淡定了。

剛才發言的放射科的教授。

“你看到了腦幹神經纖維是連續的?沒有損傷?這是會診,不是扯淡,你懂嗎?”

劉牧樵說:“我知道,確實,很欣慰,他的腦幹纖維還不錯。”

“胡說八道!你能看得清?”

“看得清啊!很清晰的。”

教授怒了。

“你說說,你是從矢狀面,還是冠狀面看出來的?”

劉牧樵很平靜地說:“都能看得出來。不過,矢狀面看得更清楚,閱片能力比較低的人,最好是從矢狀面看,冠狀面難度就大了很多。”

這個教授更加憤怒了。

“矢狀面也不可能看清。”

“那就沒辦法了,你水平還比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