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酸悄然腐蝕,鎖孔失去了它防止門面亂動的作用。

然後,瑪麗蓮的眼睛忽然發現,她原本倚靠著的鎖孔越來越遠,而後,門完全敞開,她和維塔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了。

強烈的羞恥感灼燒著瑪麗蓮的大腦,渾身酸液的溫度接近沸騰,她現在滿腦子只有兩個念頭:不能讓別人發現自己在偷窺!可以的話,也不能讓人發現自己一直待在廁所這邊!

然後,在這近乎放棄思考後得出的兩個想法的驅使下,她繼續著自己的奇妙操作:

她一把將門開啟,自己進去,然後,用背靠住了門面!

真棒,簡直是一箭雙鵰!她想,自己靠住門面的話,它就不會又莫名其妙的開啟!並且,自己的身體還能擋住那被腐蝕出一個洞口的鎖孔!就沒人能發現自己在這裡啦!

只是,還有一個人的視線依然落在瑪麗蓮的身上:

維塔。

瑪麗蓮被維塔看得惱羞成怒:“你在看什麼?!”

維塔歪頭:“我在想你為什麼會做出這一套動作……”

稍微冷靜,瑪麗蓮便發現自己剛剛是有多麼離譜。但她不會在這種時候,在這裡承認錯誤,只能磕磕巴巴的解釋:“還……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擔心?”維塔沉默,他面前沒關的水龍頭還在不斷的流出熱水,鏡子上被自己抹去那行字跡的地方又開始沾染起了霧氣。

霧氣在蠕動,在維塔眼中於黑白間快速切換,而被矇住的鏡面上,另一個他似乎又在隱隱作祟。

看來,自己的情況隨著那神秘的“祂”的不滿,已經開始飛速惡化。而黑暗中的,那誕生於蝴蝶夫人啃咬的另一個自己還在虎視眈眈……

但維塔只是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笑意:“不用擔心,我沒事。”

“咦?”瑪麗蓮挑眉,忽然感覺維塔剛才的話有種令人熟悉的感覺。

為什麼會熟悉呢?瑪麗蓮眯眼,忽然發現,在她幻覺中從未遠去,卻在現實中死的一個比一個慘的搭檔們,身影一個個的重合在維塔身上。

他們出事前,都曾微笑著,對她說過一樣的話:

“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

“不用擔心。”

然後,亂槍,詛咒,敵人的詭異眷顧,不該觸碰的禁忌知識,便會將搭檔的性命溫柔的帶走。

……

“不用擔心。”

這次,輪到維塔說這句話了。

原本用來寬慰人心的話語讓瑪麗蓮覺得如墜冰窟,狹窄的廁所似乎一下子變得廣闊無垠,讓本該近在咫尺的維塔離她好遠。

好遠,遠到他和她間好像又隔了無數的墓碑,瑪麗蓮又回憶起了她在大森林中做的那個夢,維塔在一下一下掘開給自己的墓,上次他往墓中扔進了一隻手掌,維塔他便真的失去了一隻手掌,而這次……他又在挖掘什麼樣的墓地呢?

但,覺得渾身冰冷的瑪麗蓮只是微微的張了張嘴,又閉起,咬牙,又再張開……

許久之後,她才用雙手抱著胸口,憋出了幾個字:

“維塔,你對我很重要。”

“……謝謝。”維塔看著瑪麗蓮,也是想了許久,卻只是回以輕輕的道謝。

然後,他吸氣,用手掬了一捧清水,往臉上抹去。

清醒些,在找到阻止自身情況惡化的方法前,把精力放在之上只會拖慢自己的腳步,讓自己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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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滑落,有些滲進了他得嘴裡。

咦?這水居然是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