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他們這一行,也不過是表面風光,實際上卻操勞得很。

想及此處,他乾脆一揚手,道:“罷了罷了,今日都早些回去吧!這也不是一夕之間便能斷清的案子,休息夠了,明兒咱們再。”

說罷,他起身將家僕送來的食盒遞給了王勇,道:“這些飯菜,都拿去給弟兄們分了吧!”

“將軍您不吃嗎?”王勇受寵若驚。

“你們拿去吧,我現在得趕回去,陪我母親用膳了。”風行烈有些無奈地說了一句。

“公主殿下既然病了,將軍您就快些回去吧,這裡有兄弟們盯著就好!”王勇是個靈巧人,連忙拍著心口說道。

風行烈聞言,頗感欣慰,於是不再多言,直接喊了小廝鑑心去馬廄牽馬去了。

從衙門到公主府,騎馬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可他卻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去過了。

此刻若不是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只怕他還能再住在衙門裡一個多月!倒不是他有多忤逆不孝,實在是這些年,他都被自己的母親給逼婚逼怕了!

自十年前,夏首輔一家冤死之後。這永福公主,就不斷地給他張羅婚事,京城的名媛貴女,只要是適婚年紀的,有一個算一個,她都去覓過。

而且是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收。但凡王公大臣,每年只要家裡有姑娘及笄,她就沒有一個不知道、不關心的。

她的本意,自然是要為兒子另尋一門親事,好讓外人忘記當年和夏家定下的糊塗親。可偏偏,她兒子就是不吃這一套,愣是叫她上至縣主郡主,下至千金貴女,通通白忙活一場!

這光白忙活還不算啥,關鍵是壞了名聲。

久而久之,在母親的“活動”下,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風世子他,不近女色!任再好的女子,他照樣就是不動心,可能是有什麼隱疾!

要不是這樣,他今天也不至於在眾人面前丟這麼大的臉,被一個黃毛小子誣陷成這樣!

這些事,他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他有自己的堅持呢?

從衙門回府,紙紮鋪是必經之路。

他和鑑心策馬疾馳,到了這裡卻不自覺的放慢了速度。

紙紮鋪裡的光,柔和極了。

他不知為何,莫名被這束暖光所吸引,乾脆勒停了馬,靜靜坐在馬上注視著屋子裡的一切。

“爺,您這是瞧什麼呢?”鑑心見他突然如此,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在瞧什麼。”風行烈微微蹙眉,俊朗的側顏被紙紮鋪裡那一抹暖光染得溫柔起來。

紙紮鋪裡擠滿了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尋找著什麼。只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有種惆悵在心頭淡淡地縈繞著。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瞧見,紙紮鋪的門口,跑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小小的倩影,看起來有些瘦削,而且手裡拿著飯碗的模樣有些滑稽,可她還是叫他的眼睛裡,一瞬間有了光!

“是她!”他心裡騰起一陣激動,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激動些什麼。但他牽著韁繩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有些顫抖。

“爺,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吧?殿下肯定還等著咱們吃飯呢!”鑑心見自己這個主子像是魔怔了一般,不由有些擔心。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風行烈這時候,卻不願離開,目光緊緊追隨著靈羽,只想知道她這會兒拿著一個碗,是要做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