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勤無比堅定道:“難受。可再難受我也想讓你知道,迷香也無法讓我徹底失了心智,更不會因著有迷香便藉故做對不起你事。因為你在我心裡,便是乾淨無暇的,我亦要如此才配得上你。”

徐丹淚水撲簌直流,明明在哭,可那雙眼卻含著笑意,既有笑著,又藏著幾分難堪。

周勤拿衣袖擦去她滿臉的淚,寵溺道:“小傻瓜,哭什麼?”

徐丹說不出話來,只是搖頭,周勤無奈將人抱著懷裡輕哄。

下午周勤和徐丹便收拾東西要走,幾個丫鬟和老婆子眼見攔不住,又去喊人。

黃太太帶著一幫下人匆匆趕來,笑面虎如今也變了臉,“周少爺可是住不慣富貴家,住不慣也得等等,等過兩日出殯了再走也不遲,不然出了門,別人還不知道怎麼笑話你們不知禮數呢。”

周勤面無表情,“富貴家我是住得,但狗棚便算了,免得好好的來奔喪,卻惹一身騷。別人有什麼好笑話的,我娘子有孕在身,來磕個頭露個臉已經合乎禮數了。黃太太不想出殯那天我們再鬧,趁此放了我們出去住是乾淨。”

黃太太聽了不惱,反而竟有幾分勝利的味道,“如今事情已經揭過,你們便是想去外頭說什麼也沒用了,不會有人信你們呢。”

“我們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只是娘子有孕不宜在這住,尋個客棧過兩日出殯再來祭拜一二罷了。”

黃太太看他們說得這般輕鬆隨意,心裡有些沒底,想了想便說道:“既然如此,我派兩個丫鬟去伺候你們吧,你們千萬別拒絕,可得全了我這個做主人家的禮才是。”

周勤和徐丹對視一眼,有些洩氣道:“好吧。”

黃太太笑開了,吩咐了兩個大丫鬟跟著周勤徐丹和雀兒出了門。

雀兒就要了一個天子房,兩個丫鬟想跟著進屋時雀兒大聲呵斥道:“懂不懂規矩,哪有下人跟著主人進房的?在外面候著!”

其中一個丫鬟春櫻不服氣道:“你不也是丫鬟,再說了,我們睡哪啊?”

雀兒叉腰嗆聲道:“我和小姐情同姐妹,你哪根蔥敢跟我比?還睡哪?你們主子是派你來睡覺的嗎?心裡沒點數還敢跟來,給我站外面守夜吧你!”

雀兒說完也不管那兩個丫鬟的什麼反應,直接進屋關門,不一會她便出門了。

春櫻跟在雀兒身後,貼在身後跟著進了藥店。

雀兒要了兩幅藥,一副徐丹吃的安胎藥,一副周勤吃的補血生肌藥,還有抹的藥膏。

春櫻覺得反正都攤開了,便乾脆明目張膽盯著,雀兒拎起藥,對藥童說道:“她是盯場的,她付錢!”

春櫻憤恨著臉,跺腳跟著雀兒進了成衣店、點心鋪和棺材鋪,而且全是她付錢。

“喂!憑什麼叫我付錢,明明是你買東西!”

雀兒來了一句:“我付錢就不是買這次東西了,我買毒藥就付錢,你敢給我買嗎?你別忘了你主子叫你來做什麼的!”

雀兒甩頭就走,春櫻受不住別人探究的目光,怕事情鬧大,只好掏銀子。

吃過晚飯雀兒便接了客棧的藥爐來熬藥,春櫻跟雀兒槓上了,全程在一旁忍受雀兒往她臉上扇煙也不肯走。

連著三天雀兒都是同樣的路線,春櫻每天都是一樣的待遇。

兩個丫鬟晚上只能在房門口坐靠著打盹,眼下烏黑一片,看起來慘不忍睹。

今天黃老爺要出殯,周勤和徐丹一早起來吃過些東西便往黃家走。

兩人照舊上香行禮,任誰也看不出那天雙方經歷過什麼。

雀兒驚呼道:“哎呀,小姐,你的裙角燒起來了。”

一縷青煙飄到空中,和周圍香支蠟燭的煙氣融合在一起。

雀兒忙拿起自己的手帕撲打,幸好只是火星濺到了一點,沒什麼事。

下人有眼色連忙圓場道:“黃紙來財繞賓客,請主家答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