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瓷磚上,被血塗鴉,順著樓道一直下去,我看到五樓樓梯口,吊著兩具屍體。

我從屍體繞開,往下走,我看到玻璃窗戶上,掛著半截人下身,這應該是想跳窗逃走的人,不料慢了一步,下身在屋裡,上身已經丟置在窗外。

我不敢走樓梯,於是去按電梯,結果電梯裡還躺著兩具屍體。

我嚇得捂住心臟,一間間開門,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可惜空蕩蕩的房間,餐廳、影院、書房,找不到任何活人。

唯一不見的一個人,就是李老爺。

我強忍著噁心,握緊手機,準備出門報警,剛開啟大門,一隻狗坐在門邊,嘴裡叼著信件。

汪汪汪

對我咆哮了三次,然後轉身就跑,我小心翼翼的撕開信件。

七月初七所生,陰寒之體,白蛇後裔。

簡單的幾個字,敘述了我的生辰八字,還有我的身份。

我撥打了報警電話,還打了李富貴的電話,他家死了人,這時候還不接電話,始終都是無法接通。

看來我可能是唯一的倖存者,而李老爺,八九不離十可能已經死了,只是找不到屍體。

如果我繼續呆在這裡,有理也說不清,所以我帶上我的衣服,回村。

走在回村的路上,我只記得爺爺家的路,可是如今爺爺家都被剷平拍賣,我無家可歸,還能去哪。

不知道是誰,在後面拍了我一下,我轉身的時候,看到朱大福,他是村裡的爛好人,啥事都喜歡管,啥事都喜歡打聽,成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長著一個男人的身子,卻有老孃們的心態,村裡的女人沒有一個喜歡他的,至今打光棍,四十好幾,我都叫他朱大叔。

“朱大叔,嚇死我了,你這是幹嘛?”

“咦,臉色這麼差!你是咋了嘛,女娃兒,跟你叔說說,你咋樹洞屋兒不開張,跑這……大、大肚子!”

朱大福張口吃了起來,我連忙用外套蓋住,咳嗽兩聲,“我吃飽撐的!什麼樹洞屋?什麼不開張?”

“呀!你咋忘嘞,你不是做白事嘛,這前幾天死嘍好多人,你都不在,可惜了哇,你爺爺奶奶死了,你要自力更生哇。”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

討厭。

我不喜歡被朱大福說教,於是氣呼呼的走在最前面,誰料朱大福就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面叭叭個沒完,我都不理他,他還繼續說。

說我爺爺那套房子拆了,成一塊平地,居然有人花一億去買,這窮山僻壤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一定是傻子才買。

然後又說,樹洞屋這幾天老是有人找我,找我找的都快瘋了,村長都差點報失蹤人口。

“你再說一遍?誰找我!”

我沒有任何親人了,這世界上就剩我一個,我懷疑是李富貴,他不能聯絡我,只能找我,所以我大聲呵斥的問朱大福,到底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