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統領豆大汗珠從額頭滑向下巴,牙齒微微打架,看著外面熙熙往往的行人。

意思是說你即便是來自太青的弟子,也不敢在這街面上行兇。

正當黃鳴將其逼到牆角,左右為難之際,迎著夕陽餘暉,拉扯著兩道極長的影子走來兩人。

黃鳴心中一驚,莫非他倆,就是這左統領口中的左右護法?

因為來人竟是峮兒。

和祖山青塘殿的外門弟子高曉斌!

在黃鳴的戒備下,高曉斌已來到了其身前,輕聲道:“敲暈他進去說話。”

黃鳴看著這不再流露出諂媚笑容的高曉斌,點了點頭。

因為這位高曉斌此時的眼神,像極了自己的一位故人。

左統領已經知曉了二人意圖,大喊道:“來人啊,有人要...”

沒等左統領說完,峮兒已繞到其項後將其擊暈,高曉斌借勢攙扶一把,還笑著說道:“老張,怎麼能喝到一半就溜?小黃,搭把手啊,把你張叔扶進內堂歇息。”

三人攜著左統領重回風華苑,高曉斌也沒想到苑內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據峮兒所說,黃鳴也就進去了半盞茶的功夫。

後來進去了十多號人,峮兒這才趕緊發訊號,自己看到後才從城門處匆匆趕來。

高曉斌看著這位“師弟”,眼眶溼潤。

黃鳴也發現了高曉斌的異樣之處,忙問:“師兄怎麼哭了?”

“高曉斌”雙膝跪地,狠狠衝著地面磕了三個響頭,抬頭深望著黃鳴久久不言語,有些嗚咽,之後更是以一副女腔泣不成聲地喊道:“奴婢於五,拜見少主!”

黃鳴大驚。

身旁峮兒也跪了下去:“蓉城後輩白峮,見過老祖宗。”

黃鳴趕緊攙扶二人,心中驚濤駭浪。

將那左統領嘴裡塞好布條,捆至立柱後,黃鳴將哭到近乎脫力的於五攙扶到椅子上,於五仔細擦抹完淚珠後,用著黃鳴極為熟稔的手法卸掉了這張男子麵皮。

只是黃鳴看著這張臉,就又有些哭笑不得了,“於五奶奶,那日見到的,竟然是你。”

正是在班列堂二層樓閣內提點黃鳴的那位中年女子。

於五笑笑,屏退了白峮後,這才施禮應聲道:“當不起奶奶二字,少主折煞奴家了,雖然四哥是你養父黃走的師傅,可奴家不敢如此僭越,以後直呼奴家姓名即可。”

黃鳴搖了搖頭,鄭重其事道:“於四爺爺助我白家甚多,若是沒有他庇護,我也早陷囫圇,或身首異處了。”

於五舒了一口氣,不再像之前那麼脫力,直起身來看了看屋內的兩具屍體,讚道:“少主好手段,連屋內帶屋外,都是一擊斃命。”

黃鳴沒接於五這茬,忙問出於五自己最上心的兩件事:“於五奶奶是如何認出我的?可是因為我這張麵皮?”

於五點點頭,“確實如此,此麵皮便是四哥在我這裡取走的物件之一,所以自打少主上山,我便認出了你,不瞞少主,你臉上這張麵皮是大有來歷的。”

黃鳴笑笑:“我自是知曉的,我這張是胡王劉韻自己割下來的麵皮吧?至於高曉斌那張,也是胡王曾用過的麵皮?”

於四頻頻點頭,驚喜道:“原來少主已見過胡王殿下了,他老人家還好吧?我們於家這門易容術,便是傳承了他老人家的衣缽,是了是了,既然去了胡王鎮,那他老人家有沒有囑咐少主你在銜脈期後,去他那邊拿回白家的家傳秘術的?”

說到這裡,黃鳴自然是再無懷疑,嘆了口氣回道:“是有提及到過,臨行之前,還交付了我一枚個頭不小的龍巖丸,只是沒想到這龍巖丸一年有餘就失去了效力,此次下山,來蓉城只是避避風頭,真要去做的,還是要去趟胡王鎮,找他老人家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