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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氣氛不大對勁,這在小書來眼中便是這樣。奇奇怪怪的目光洶湧撲來,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起碼不是絕對的。看著很多男弟子眼中的炙熱,這個眼神他只在書錢和沈琴蘭的身上見過,稍稍思忖後,他問向身邊的少女:“你很受歡迎麼?”

少女不語,又認為差了點意思,便輕輕白了胖娃子一眼,似乎在表示對於這種“調侃”的不滿。

小書來輕皺著鼻子,這記白眼吃得很是莫名其妙。

天才走到哪都絕對是最吸引眼球的存在,萬眾的矚目和世人的追捧更像是一種習慣性的道理,天才當受此待遇!相應的,廢柴之流便也理所當然的被千夫所指,被世界鄙棄。

道理誰都懂,可顏映雪從不喜歡它,更不會費盡心思的跟人去講,這也是她所喜歡劍閣的理由之一。

還是那句名言,“先殺人,再講理。”

可人都死光了,一般來講,這番口舌大抵也可以省去了。

如此一來,教人不得不承認,劍閣的理確是世上最無理的。

二人不顧眾多弟子的目光,默然不語的向講堂走去。

時至此刻,佳景如畫,柳眼綠意春風去,一瀲清光撩山色。

不少人如痴如醉地望著此幕,心底泛起無限驚豔以及淡淡欣賞。

“站住!”

一聲厲喝很會把控時機的在此間驚起,擾亂了眾人觀賞的心情。

諸多似利箭的眼神帶著絲絲不解,狠狠紮在了那張極像圓瓜蛋.子的臉上,扎得他頭皮發麻。

湯顯祖陰著臉擋在小書來面前,鼻樑上密密麻麻的小雀斑在不停的抖動。他輕吸了一口氣,將這表現出來的緊張藏入眼底,藏在了那抹決然之色下。

是的,他在怕。當闋弘宇在他耳邊說出這個歪主意後,他便怕了。他想不明白為何要去羞辱這麼個小孩兒,難不成僅僅是因為對方跟你中意的女孩兒走在一起?他很想問出這句話,可終究是沒敢開口,他肩上的責任不允許他拒絕闋弘宇任何一個要求,哪怕是讓他冒著大不韙,去撕破這張連他都認為極美的畫卷。

小書來二人停下腳步,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顏映雪用她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問道:“你在跟誰說話?”

湯顯祖麵皮一抖,嘴角揚起一抹牽強的笑容,說道:“顏師姐您走您的,師弟我是在跟他說話。”

說話間,伸手指向小書來。

對方明顯來者不善,顏映雪倒是沒有任何表示,側過臉去看著小書來說道:“你也不差。”

說完淡淡一笑,笑容玩味。

小書來有些無奈的瞥了她一眼,不知該說這女人太過記仇還是強硬到從不甘示弱。

然後看向眼前這個他自認為從沒有過交集的少年,“何事?”

湯顯祖上下打量起小書來,隨後說道:“你就是書來?那個無垢魂體?”

見正戲開始,闋弘宇躲在人群后靜靜看著,得逞的笑容盈盈可見。

小書來說道:“應該是。”

第一個問題他承認,可第二個問題...他從未說過自己是什麼天生無垢魂體,這也許是他們的一廂情願,也許自己的情況與那個體質的特徵一般無二,這樣的話確實會讓人生出錯覺。

不過是與不是他都沒必要去爭辯,因為即便他否認,也不會有人相信。就如世人皆認為你是賊,那麼你就是賊,特別是第一個站出來聲稱你是賊的人還是那高坐龍椅上的皇帝老子。你若不認,哪怕是聲情並茂地哭訴自己有多麼清白,也不會贏得半分同情,只會招來如江如海的唾沫星子。

湯顯祖沒去計較話裡的模稜兩可,點了點頭便接著說道:“既然如此,那這講堂日後你便不用來了,回去吧!”

“因為你不配與我等同坐一堂!”

小書來並未急著開口,顏映雪也在認真思考著什麼,其餘弟子也不見有誰站出來說話,至多不過小聲接耳,議論著如何如何罷了,全然將旁邊一副義正言辭樣子的湯顯祖擺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尷尬位置。

湯顯祖臉色頓紅,細小的汗珠從鼻子上冒出,使得那些個小雀斑顆粒分明,更加顯眼。

正在此時,一道聽起來意外,然而卻並不意外的聲音響起。

“湯師弟,你這是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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