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迷轂你已經把我的魂魄修補好了,我本也是陽界人,所以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江闕向迷轂樹深深的鞠了一躬。

“不要忘記,你既然是我認的主,要記得每月朔日來往生街一趟,配合死神把新收集來的魂魄安定。”迷轂樹緩緩地說道,語氣中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情緒。

“好,我記住了。”江闕對於迷轂樹認他為主已經很感激,反倒覺得自己做的太少了。

“那兩位半魂人呢?其中一個就是你在乎的那個姑娘吧。”

“是的,我打算跟他們一起回去。”江闕頓了頓,開口道:“我們剛才出去把那個被混沌之地融掉了的人送到忘川,被渡靈鶴襲擊了,你知道有麼有別的路可以出往生街麼?”

迷轂樹沉默了一會兒,一陣風吹過來,一樹的葉子花朵,細碎的光飄飛而下,江闕看的有些出神。

“楊哥,咱們還要找徐飛嗎?”宋曉洱趴在油膩膩的麵攤桌子上百無聊賴地問道。

“我也不想找了,麻姑神叫咱們別急,但死神似乎想借徐飛的手收拾我,不知道麻姑神和死神是不是關係不好。還是我,就像上次死神說的,我本來已經死了。”楊祈用手背撐住額頭說道。

“那咱們回去了就去一趟紅葉路,既然徐飛想要殺你,你去準能把他招來,而且你不是已經叫邵正平別去查徐帆家了嗎。”宋曉洱點頭道。

“曉洱!楊師傅!迷轂說有別的路,咱們走吧!”是江闕的聲音,兩人抬起頭,見他跑了過來。

“別的路?”

“對,既然沒有辦法對付渡靈鶴,咱們只能換一條路出去了。”江闕解釋道。楊祈和宋曉洱兩人疑惑地跟他往前走。

巧合的是,江闕帶著兩人走進了剛才楊祈借梯子的地方,那個酒館。但這次並沒有看見那個算命的老人,而是一個夥計走上前來。

“這位客人,您是迷轂之主?”那帶著瓜皮帽的夥計上前低著頭問道,並沒有多看他們三人。樣子也有些怪異。

“是的,您可以帶我們到騩水河?”

楊祈和宋曉洱一頭霧水,歸水河?除了忘川這裡竟然還有別的河。

帶著瓜皮帽的酒館夥計帶著三人穿過喝酒投壺的客人,來到了酒館的後面的一個院子。到處都擺滿了釀酒的大罈子,瀰漫著非常濃郁的稻米,高粱發酵的醇香。

宋曉洱好奇地看著忙碌著的釀酒師傅,這裡的氣味有點像當時那個給她算命的老人,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用細繩穿起來的墨綠色石頭。

三人跟在夥計身後,穿過後院,驚訝地發現原來後院的後面是一條河,雖不如忘川那麼壯觀,但河水清澈見底,走進細看還有像兔子一樣長著三瓣嘴的魚在水下游。

“你們沿著這條河走,就能走出忘川界了,路上要是碰見有人問路,千萬不要理會。”帶著瓜皮帽的夥計說完,向他們點了一點頭,轉身回到了釀酒的後院。楊祈這才看到那個夥計只有半張臉,另半張臉被一張符紙封住了。

三人沿著騩水河往前走,這裡雖然也是黑夜,但卻比往生街生機勃勃的多。兩邊長滿了祝餘樹,就是陰界用來造紙的樹。樹林間有大大小小的螢火蟲,映照著清澈的騩水河,河床有很多像丹砂一樣的小鵝卵石。

宋曉洱看著河裡星星點點的血色鵝卵石,想起算命老人的話,她本來只是當句玩笑話,但那老人的話就像是神喻一樣刻在她腦中,怎麼也無法忽視。

“迷轂說,這條路會比咱們走忘川邊上的那條石子路近一點,但是騩水兩邊有很多鬼神和遊靈,要千萬小心。”江闕走在前面說道。

三人為了保險起見,走成豎著的一排,每個人都能看到前面一個人的後背,宋曉洱在中間,楊祈斷後。

“嗯,江小哥,迷轂樹你不用再守下去了嗎?”楊祈應聲回答,順帶問了一句。

“迷轂樹說只要每個月的朔日再來這裡一趟就好,幫助死神交接收集來的魂魄。”

楊祈聽江小哥提到死神,瞬間想起他和死神長著同一張臉的事,江小哥好像也是,兩人都默然。

“曉洱,我有話想對你說。”江闕突然回了一下頭,對上宋曉洱大大的眼睛。